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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試論「神創造天地的經綸與魔鬼的來源」

Content Format: 
Date recorded: 
2020.06.23
Place recorded: 
Paris

試論「神創造天地的經綸與魔鬼的來源

這是一篇為探討「魔鬼(惡)來源」,由真耶穌教會國際聯合總會在1999年指定法國巴黎大學哲學博士楊昱民傳道撰寫的論文。2001年在聯總舉辦的「聖經專題研討會」上發表。

眾人皆知「惡的來源」是主張一元論的宗教無法解決的問題。在一元論下沒有一樣存在不是由一元(神)而來。就連與神敵對的邪靈也只能是出於神!

古時以色列民無法勝過惡的試探時,神對選民終極的懲罰是「聖殿被毀」。百姓於是悔改哭嚎,渴想重建。二十世紀歐洲兩次基督徒彼此大殘殺的世界大戰壓垮了信仰,人們再也無法接受「至善至惡都有祂美意」的神!也因而基督教(+猶太教)在戰後急速衰落,教堂一間一間的風雨裡黯淡荒廢。

面對同樣的「聖殿荒涼」,與古時大不同的是二十世紀的選民不但不再有「是神的警告和懲罰」的哭泣,反倒在廢墟的殘柱頹牆上打上燈光,留給旅人「人去樓空神也走了」的空靈美!

事實上歷代的「基督教教理」論述都建立在當代的哲學基礎上,也因而基督教在每一時代都必須要有新的論述來穩定信仰和教勢。然而兩次世界大戰將原先以宗教為本的是非和價值以及「(教理)至高準則」都打亂打掉了。今天的基督教已經成了不再有教理論述的宗教,僅剩實踐社會關懷的外衣。

2000年撰寫這篇論文時,試著擺脫哲學一元和二元及多元的論述,拋出「惡自存但不永存」的一元半論做為試金石,以止住基督教逐漸崩解的教理。

二十年來,圍繞這「試論」而激起的智慧火花和誣蔑言語都不算少。許多人並不知道它寫成的來龍去脈也沒讀過原稿。現在是靜下心來回頭檢驗的時候了。祈主恩領。
 
 

題目:試論「神創造天地的經綸與魔鬼的來源」      作者: 泊 (楊昱民)

 

卷頭語

 

看得見的工作和看不見的真理   從割禮爭論說起  辯論和推論的重要

同一教會不同規條   孩童與成人都是神兒女   以共同信仰為最後依歸

 

引言

 

沒有聖靈何來真理規模   撒但與得救無關?   一元論與二元論的泥沼

聖經中兩樣的自存和兩類的永存  天上來的大餅與地上拾人牙慧

願 以馬內利

 

 

第一章:神創造的經綸

 

  • 創造只是為了廢去? 
  • 神怎會造出「空虛渾沌 淵面黑暗」?
  • 創造是為了滅掉「死亡」!
  • 善惡果樹:得勝死亡的第一步
  • 不再有死亡

 

 

第二章:撒但的來源

 

I. 扶正歪斜的根

  • 不確定的看法卻成了教義的「魔鬼來源」:聖經辭典資料 
  • 逐漸不再存在的撒但
  • 如果撒但不存在  救贖就失去了真實性
  • 「得勝撒但」是聖經的主題

 

II. 幾個積非成是的觀念

  • 以為創造是神為了「榮耀自己」
  • 以為創造是為了成全救恩
  • 以為若非神允許,則撒但一事也不能做
  • 以為魔鬼來自墮落的天使:

A. 以賽亞書十四章12-19節

B. 以西結書二十八章15-17節

 

III. 從人基本思維看撒但自存

  • 自存永存
  • 從永恆的未來說起
  • 從魔鬼的數量說起
  • 從人的被逐說起
  • 從撒但的能力說起
  • 從神的工作說起
  • 從最簡單的思維說起
  • 唯一可能的答案

 

IV. 從聖經根據看撒但自存

  • 神所永遠拘禁的,就不再可能遍地遊行
  • 撒但不是源自於神的創造物,牠從起初就與神對立
  • 「起初」:光和暗對立
  • 創造「前」即已存在的仇敵 \ 撒但
  • 「神從無中造有、從黑暗裡照出光來」的信息
  • 創造:對黑暗權勢的沈重打擊
  • 撒但自存但不永存

 

 

第三章:基督和彼列有什麼相和呢?

 

I. 是友?是敵?

  • 劃清界線
  • 撒但所行都得神允許?
  • 聖徒的訓練官兼總管名為﹍撒但?
  • 藉惡以成善?

 

II. 得勝撒但的決心

  • 神創造天地是為要得勝撒但
  • 神在創造之前已存「藉兒子的顯現除掉魔鬼作為」的計畫
  • 神的「全知全能」乃指神在任何破壞下都能得勝撒但
  • 可能性的救恩預備和不變性的創造決心

 

III. 如果一切都是出於神?

  • 魔鬼從善變惡是神創世以前的計畫與預知?
  • 自設病毒程式的創造者?
  • 這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信息?

 

IV. 全知與預定

  • 「全知」者在「不知」人將如何自由選擇的情況下做成「預定」?
  • 神說:「此事,非出於我」

 

V. 撒但具有不被控制的主動性

  • 撒但不受神限制,遍地遊行,到處撒稗子,表明了牠的主動性
  • 撒但被神「捆綁」並不表示被神「限制」
  • 面對事實:「神所不允許的,仍會發生;神所願意的,仍做不成」

 

VI. 義和不義有什麼相交呢? \ 論「惡」(複數)

  • 關鍵概念:「惡」並非全出於撒但。神必以「惡」來報應「惡人」
  • 神之惡,是立即的公義審判;撒但之惡,是與神對抗的破壞
  • 幾處「審判之惡」被看成「惡之惡」的經文
  • 信仰觀念對翻譯用詞的影響

   1. 大衛數點,百姓受罰(撒上二十四1;代上二十一1)

   2. 神使惡魔降在亞比米勒和示劍人中間(士九23)

   3. 神使謊言的靈入假先之口中(王上二十二19)

   4. 有惡靈從神那裡來在掃羅身上

 

VII. 保羅身上的刺

 

VIII. 約伯的故事

  • 之一:神說「約伯的義可以救他自己」
  • 之二:雖不明白,但我接受
  • 之三:不是神允許撒但熬煉約伯,而是神藉約伯得勝撒但
  • 不叫我們遇見試探
  • 這就是約伯的故事

 

IX. 分辨

  • 神之「管教」?神之「惡」?魔鬼之「惡」?
  • 基督和彼列有什麼相和呢?

 

XII. 結語

 

 

題目:試論「神創造天地的經綸與魔鬼的來源」

 

楊昱民.泊

 

 

卷頭語:

 

看得見的工作和看不見的真理

  聖經的真理不屬於世間的一般學問。世間的學問只要肯鑽研,必有成功的一天。神為愛祂的人所預備的(奧秘),是(人)眼睛未曾看見,耳朵未曾聽見,人心未曾想到的」(林前二9),遠遠超乎人的智慧範圍,所以不管人如何自恃學問淵博,「世人憑自己的智慧並不能認識神的作為」(cf.林前一21),這是一顛撲不破的事實。但反過來,我們不能說凡是靠聖靈帶領的人就都必發現全備的真理:摩西並不曉得父神的名為「耶穌」;受膏的大衛也不知神將親自道成肉身來拯救世人;耶利米先知雖知聖殿被毀七十年後必重建,卻不知在末後之日,真教會必在原有的根基上被立起﹍。

  聖經的真理來自於神,來自於啟示,倘若沒有聖靈的教導,人就永遠不知道真理的路在哪裡。此外,真理的顯明是逐漸完成。神的時間和人的配得是一重要的因素(cf.啟五1-10)。基本上,聖靈能力的顯明(神蹟奇事)和真理奧秘的發現並無絕對的關連。保羅對道理的深刻瞭解,大部分出於他為主受苦,聖工遇上艱難的階段,便是一美好的說明。所以,倘若見了聖靈能力勢如破竹的開展,並不表示在這時期之下的聖徒就必然能全知救恩的奧秘。反之,當看得見的聖靈工作沈寂下來,人們也不能排除在這情況之下,「真理」有被顯露的可能。眾先知書在選民衰微之時興起,啟示錄在使徒教會變質之間完成就是一例。

 

從割禮爭論說起

  使徒初期,按照聖經記載,聖靈工作極為活潑,使徒大得行神蹟奇事的能力,然而事實又告訴我們,從聖靈降臨到耶路撒冷會議十多年之間,雖然福音傳入外邦之地,但彼得、約翰、雅各等跟過耶穌的使徒,並未曾體會過「外邦人不用受割禮」的真理。所以十多年來,靠聖靈能力於恩典之下所建立的外邦教會,在「行割禮」的事上並沒有定案,各說各話。

  保羅從蒙主呼召成為外邦使徒,到真正意識到「歸服神的外邦同靈不應受割禮」,這其間也是十多年過去了,可見被聖靈充滿的保羅(徒九17)並不是一下子就明白「外邦人不用受割禮」的道理。

  割禮問題就像大部分的聖經奧秘一樣(包括真教會初期洗禮,洗腳裡,聖餐等道理),循著「相信主→遵守道理→成為門徒→得知奧秘→得以自由」(約八31-32)的次序,經由尚無聖經明顯根據的「不知為什麼,但知要如此行」的感動和啟示,進到完全合乎聖經記載之完全明白。

 

辯論和推論的重要

  「外邦人不用受割禮」的定案程序,被相當詳細的記載在使徒行傳十五章裡,為後人畫出一條尋覓真理的決策路線:首先,「外邦人不用受割禮」的道理由保羅和巴拿巴先行明白,但兩位使徒並沒有經節根據足以說服人,所以在外邦地的教會兩人與猶大來的信徒辯論,得不出結果,於是教會就派贊成和反對雙方將這問題提到耶路撒冷去與使徒和長老討論。

  會議中,同樣被聖靈充滿,同是神忠心僕人的眾使徒、眾長老聚會商議,辯論多時,各抒己見,得不出結果(可見雖然使徒、長老都是教會柱石,同飲於一聖靈的感動,但各人領受的程度並不一樣)。在僵局中,彼得回溯早期在哥尼流家聖靈工作的經驗,推論歸服神的外邦人「應該」不用受割禮的看法。雖然彼得仍然沒有找出聖經節做依據,但眾人聽後,就默默無聲;接著,保羅和巴拿巴述說神藉他們在外邦之地的工作;最後,雅各想起了一節聖經節,向眾人述說一遍,於是下了「據我的意見」的結論。既然古時眾先知的話也與這意思相合,眾使徒和長老當然也就摒棄己見,於是得出「聖靈和我們定意」「外邦人不用受割禮」的真理。

  顯然,雅各所引用:「此後我要回來,重新修造大衛倒塌的帳幕,把那破壞的重新修造建立起來,叫剩餘的人以及(和合版翻譯為『就是』)凡稱為我名下的外邦人都尋求主」的經節,若一字一字的去討論它,任誰也看不出來這經節是指著「歸服主的外邦人不用受割禮」說的,但使徒和長老們卻能從這不起眼的聖經節裡,推論出大恩典的結論,並且肯定這結論是「聖靈的定意」。

  由此可見,在尋求真理的過程當中,在字句之外,必須加上叫人活的聖靈(精義),亦即要能從字句之間,看出聖靈引導的「推論」(cf.林前七25;徒十六10)。保羅對聖經明明有關牛的記載:「牛在場上踹穀的時候,不可籠住牠的嘴」,大聲的說:「難道神所掛念的是牛嗎?不全是為我們說的麼!」(林前九9-10)若要按字句說,保羅簡直是強詞奪理,但誰能抵擋住保羅這屬靈推論的力量?

  「推論」是尋見真理不可缺少的「聖靈引導」,這也是兩人以上,奉主名聚會商議,辯論的最大目的!

 

同一教會 不同規條

  其實,保羅在外邦教會所推行的規條,和使徒在猶大地的教會中所遵守的並不一樣:在外邦之地的教會並不執行摩西律法的規條,然而在猶大地的數萬信徒仍為摩西律法熱心(徒二十一20)。這裡,沒有錯對的問題,這裡只有對真理領受的先後秩序。我們也不能因此而說保羅的屬靈領受多過跟過耶穌的使徒。我們頂多只能說環境和時間造成保羅對若干問題有著更多的思考和領受。終究,保羅在外邦之地所面對的摩西律法問題,和猶大地的使徒大不相同。環境逼得保羅必須去思考一些生活在猶太人圈中所不會去理會的問題。割禮問題,保羅有領受,但提不出聖經節來服眾。相反的,因為生活環境的關係,彼得和雅各對這問題基本上並沒去思考過它,但卻能在會議中很快的明白,且根據聖經作成專適用於外邦教會同靈的定案。

  順便一提,使徒的決議精神是「不要為難歸服神的外邦人」(徒十五19) 。耶路撒冷會議雖然免了外邦人的「難為」,但摩西律法的割禮,仍適用於歸主的猶大人(cf.徒二十一21-22)。試問,將來若有正統猶太教的人士接受我們所傳的福音,請問,他們是否仍要像使徒時代的猶大人一樣照行摩西律法,照行割禮?相信大家都會同意,雖然我們沒有聖經一字一字的根據(有的反而是「應該受割禮」的實例!),但我們的答案顯然是「不必要」!別人若要因此而引經據典的說我們的教訓越過了使徒的教訓,除了「推論」以外,還能如何去說明?

 

孩童與成人都是神兒女

  從「割禮」事件,我們看出在同一聖靈帶領下,處於同一時期的外邦地之教會和耶路撒冷教會,因著環境不同,對摩西律法有著截然不同的遵守方式。所以,原則上,在神聖靈所建立的真教會裡,人們不應該以否定的態度來看過去的決議或現今各總會因環境不同而「暫時」各自表述的內容。是的,不同總會「暫時」不同的決定,會帶給各地同靈些許困擾,不過,想想保羅不也是碰上同樣的問題麼?在會議中堅持割禮不再有必要的保羅,會議一結束,為了體恤在外邦之地的猶大同靈,竟然主動的給要與他同行的提摩太行割禮(徒十六1-5)!這樣的氣度與明理,若放到今天的真教會來,不知是否能得到同樣的理解和稱讚?

  摩西請問神名字如何稱呼,問了半天,神只是「我是我是」的回答,問到摩西生氣,直說百姓不會相信他是神所差派的(出三13-四1)。由此,我們看出聖經的奧秘書卷是逐漸展開的,人急不得。愛主尋求真理的眾僕人,只能依環境和書卷展開的程度,在聖靈帶領下,為眾教會做成「此時此地」最美好的決議。誰也不應該拿「現在」(或這裡)來指說「過去」(或那裡)的教導是「錯誤」的。因為整體教會以及各地教會的成長過程,若沒有孩童的摸索時期,怎能達到更完美的長大成人?這道理保羅所得很清楚:「(不完全的)律法是我們的訓蒙師傅,引我們到(完全的)基督那裡」一樣(cf.加三23-25)。律法雖離救恩尚遠,但卻是明白神的必要階段,就如同小孩雖然不懂事,但卻是長大成人的必經之路。就連成為人子的耶穌基督,也不因為祂是由聖靈而生,不因為祂是父神本身,就具有不用學習,只靠天上突然掉下來的啟示之本領。路加在耶穌基督完成救恩回到天上之後,還在寄給提阿非羅大人的書信中寫道:耶穌在世的智慧和身量隨時間而逐漸增長(路二52)。這樣的事實向我們傳達什麼樣的信息?

 

以共同信仰為最後依歸

  在追尋真理的過程中,我們所當注意的是:書卷必然隨著神的時候來到,越開越明。如果今天眾教會有了更接近真理的一致「共同信仰」之決議,個人和各地教會就不應該再緊抓住昔日根據書卷展現的一角所做成的決議不放。此外,倘若現今大家(或各地)領受不同,但基本上都多少具有聖經的精神和根據,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們就當存有如同保羅勸勉腓立比教會同工的態度:「所以我們中間凡是完全人,總要存這樣的心:若在什麼事上有不同的看法,神必會指示你們。然而,讓我們現在先在看法一致的事上齊心努力吧」(腓三15 原譯)。

 

  但願我們今天引以為大恩典的「完全」,對下一代來說只不過是「孩童思想」而已!但願引導我們明白真理的聖靈,持續帶領真教會在向著真理標竿直跑的路上,早日裝飾整齊,準備迎見「道路、真理、生命」的主。阿們。

 

引言:

 

沒有聖靈何來真理規模

  基督教從使徒時代到今日,信仰已持續兩千年,在這兩千年當中,不但屬靈教會只承認其最初百年和一九一七年至今的歷史堪稱是「聖靈帶領時期」之外,連俗世歷史也對這兩千年的中段,即第五世紀到第十五世紀,稱之為「黑暗時期」,因為這時期不但屬靈方面聖靈明顯的不再工作,俗世方面也因集政、教、社、經、文、藝於一身的教會極端腐化而造成倫理顛倒、是非不清、思想混亂、科技不彰。雖然十六世紀初期馬丁路德等憂心教會腐化的衛道之士奮勇的起來改革,力圖將教會帶回聖經之內,但卻因晚雨聖靈未到,以致空有改革之犧牲悲壯,卻無法在道理上如願以償。

  令人費解的是雖然大家一方面引經據典大談沒有聖靈就沒有真理,並且言之鑿鑿地認為教會之所以會「變質」,實在是因為在主後第二世紀中,聖靈就已離開了教會;但另一方面卻又不加思索地將這「黑暗」時期相當龐大的基督教信仰思想和遺傳(如三位一體、星期日崇拜、原罪等等)承襲下來,奉為「教義」,凡反對這些「黑暗時期」所衍發出來的論說者,動軋就以異端待之!今已積非成是的「魔鬼從天使墮落而來」,正是這時期的產物!

  當然我們無意全盤否定這段沒有聖靈時期,敬虔之士對聖經的瞭解,但我們確信縱然有對的,必然也不足,必須靠聖靈來到之後給予更清楚的說明,否則主耶穌對多少已明白聖經並且曾經出去傳福音的門徒(可六12)所說:「只等真理的聖靈來,他要引導你們明白一切的真理」(約十六13)就沒有它的意義了。

 

撒但與得救無關?

  談起撒但來源,總難免有人會以為這題目「與得救無直接關係」,故不願去詳論它。這是一相當令人遺憾的看法。在神整個救恩當中,神、人與撒但是站在絕對有直接關係的角色。我們甚至可以說神整個的工作,主要在於得勝撒但:創造天地,植善惡果樹,頒佈律法,道神肉身,受死復活,賜下聖靈,建立教會,末日再來,最後審判等等每樣工作都與得勝仇敵撒但有直接關係,直到最後,神將魔鬼和牠的使者扔到火湖裡去,整個救恩工作才算真正的結束。

  既然神在每一個動作裡都思想到撒但,所以,撒但和我們得救的關係必然是非常直接密切。甚至人們可以說撒但和我們屬靈生命的每時每刻都在衝突著,稍一不儆醒,給魔鬼留了地步,恐怕就要千古留遺恨了。

  撒但既然這麼的無所不在,聖經中神以相當的精神和力量來和牠對抗,如今神的選民若連撒但來源都分不清楚,甚至不知道牠和神之間的關係是如何,無法意識到撒但的能力足以破壞全能神的作為,那我們將如何去分辨諸靈?如何去分辨時候?如何去儆醒預備?如何去打美好的仗?如何最後得勝?

  事實上,真理只有一式,環環相扣,人不能以二分法將真理分成「與得救有關」和「與得救無關」兩類,因為只要能解得一環(不論與得救有關或無關),就能同時解開相當多有關(得救)的環節。譬如割禮問題,表面看似與得救無直接關係,但割禮的道理一解開之後,就能很快的在真道上往前邁一大步,更清楚明白「主耶穌救恩」和「因信稱義」的真理。相反的,假若解不開割禮這一環節的道理,人們最終將會將整體教會帶向靠律法稱義的不歸路(徒十五1;腓三1-3)!是故,真教會若要尋得「全備」的真理,裝飾整齊,迎主再來,就得在聖經所提及的各樣真理上樣樣瑧於更完全的地步。

  要注意的是:耶路撒冷會議的「新發現」並不否定十多年來,在真理未全然顯明之前,要求外邦人行割禮的作為。雖然受不受割禮與得救無「直接關係」,正如保羅所說:「受割禮不受割禮,都無關緊要,要緊的就是作新造的人」(加六15)。但保羅卻也極力主張在耶路撒冷會議之後,也就是在外邦人受不受割禮的真理顯明之後,若仍有人固執地要求歸服神的外邦人照行律法的割禮,則是應當被咒詛的(加一8;五2-12)!既被咒詛,就更遑論得救不得救了!

 

一元論與二元論的泥沼

  「撒但來源」的問題,基督教界長久以來一直避談它,任由這問題陷在論說不清的泥沼裡,其中一很大的原因是因為無法和類似波斯異教的「善惡永久並存」的信仰劃清界線,並且也無法掙脫哲學「二元思維」的思考模式,總以為凡自存者,必永存,害怕「撒但的永存」破壞了救恩的成全,所以一心一意的要將撒但摒除於「自存和永存」之外。基督教這樣的堅持,本是出於衛道的好意,誰知第一受害的竟然是處心積慮要維護的一元神論!因為堅持哲學理論上傳統一元論的論點,到最後,全善的神理所當然的成為「至惡」的根源:一切出於全善,一切本於全善,一切終將歸於全善!接連下來的就是基督教思想裡最重要「神是愛」的福音,受到無情的質疑和摧殘。

  世人因基督教無法對這「與得救無關」的「惡之來源」問題提出一「責任不在神」的合乎聖經解釋,進而對基督教的神失去盼望,更不用說想要藉著祂得救了!基督教也因固守屬人間思想歷史遺傳裡的一元論,不得不一邊說「神就是愛」,一邊又被自身理論逼得承認「惡」的出現是在全知全能神的預知之下發生的。既然以愛為本的神預先知道惡將產生,且將為創造物與世人甚至神自己帶來嚴重浩劫,「愛」不但不事先加阻止這「至惡」的產生或至少讓它變為虛無,永不發生,反而任由這「至惡」惡極的爆發!最後,基督教只好以「神的美意」來收場。結果是這樣的一「美意」說法,重重打擊世人願意接近「基督救恩」的意願,導致基督教的式微。錯在誰呢?難道又是撒但?

  其實這些混亂的根源,來自於基督徒自身被迷惑。自從中世紀以來基督教界新伯拉圖主義的神學家迷失在哲學一元與二元思維的矩陣之中,忽略了聖經內所啟示的重要道理:「非自存者可以永存」:聖經中,「被造之人,能得永生」就是對俗事看法一強有力的反駁!

 

聖經中兩樣的自存和兩類的永存

  幾千年來世上哲人被自己的智慧弄瞎了眼,以為自存者必永存;以為「永存」是專屬「自存者」的特性,完全忽略聖經裡四種「存在」的範疇:自存永存的神、自存但不永存的撒但、非自存但永存的得救之人和被造之物、以及,非自存也不能永存的沈淪之人。

  由聖經的教導,人們可以很容易的可知道「永存」並不是自存者的專利!另外,聖經所記載在世界的末了,撒但終將被神所滅;「撒但被滅」這一信息,一方面表明了撒但在神面前的非永存性,另一方面也表明了撒但永遠被懲罰的另一種永存性。當然,身處於地獄的存在,就不再具有「存在」的意義了。

 

天上來的大餅與地上拾人牙慧

  當然,如果基督教自中世紀時期以來,在哲學上所堅持的的一元論是符合聖經的教導,路再艱難,我們也得維護下去,但倘若這只是哲學思維的一個錯誤,我們若緊抓住這一錯誤的哲學來維護在哲學水平之上的真理,則無異於緣木求魚了!發再大的力氣,也維護不了錯誤哲學思維的崩盤。另一方面,如果二元論果真如一元論者所說是信仰上的一個錯誤,則我們就得考慮:面對聖經,萬一一元論和二元論兩者都是錯誤的學說,則它們之間互相控告的內容會有採信的價值嗎?

  將在本文裡面所提出來的論說,不涉及哲學上一元論或二元論的理論,在這裡我們本著聖經的教導,試著尋出一條神哲學之外的道路。哲學的思維方式和本文所論說的並無直接的因果關係,本文並不想循著哲學思考的方式來找路,這兒我們所要談的是從聖經中窺見的事實:起初神與撒但對立,經過創造,達到萬物歸神的唯一。簡單的說就是起初有善有惡,有光有暗,惡與暗為光與善藉著創造所滅,萬物最終流歸神之唯一。

  我們常說「辨別諸靈」的能力來自於聖靈,且只來自於聖靈,但我們卻常常輕易的相信了沒有聖靈之團體的判斷。中世紀時期如何對撒但的問題有他們的判斷,這是他們的事,與真理無關,我們總不能隨他們說什麼就相信什麼,就如同十六世紀天主教如何厲聲以「叛教」「異端」來解釋改教運動,其結論我們大可以一概不理會。

  末後日子充斥著各樣荒渺的信仰論說,真教會是亂世中唯一神所親自立起的真理柱石和根基。兩千七百多年前主已藉先知指著末後的真教會說:「訓誨必出於錫安,神的話語必出於耶路撒冷」,並說「神殿的山必堅立,超乎諸山,高舉過萬嶺﹍」(賽二2-3)!文士和法利賽人所研讀不透的奧秘,主將白白的啟示給屬於祂的門徒,因為「天國奧秘神只叫門徒知道,卻不讓外人曉得」(太十三11;十六17)。另外,縱然學者因著自己的虔誠,窺見奧堂之一角,但根據「神殿的山必『超乎』諸山」來看,真教會實在沒有理由將從諸小山嶺上所看見的屋簷當成堂奧來看,因為外人所能得的最多只是碎喳兒,主給兒女的卻是大餅(可七27)!先知說的是萬民流歸神最高之山,從其中領受神的教訓,萬萬不是倒轉過來,讓身處高山上的兒女向半山腰客問登山路!許多的路,因為「超乎」諸山,是世人所沒有走過的,所以我們必須披荊斬棘的開路。既然世人沒走過,當然就不能領會聖靈的事,反倒以為愚拙(林前二14;約十四17)。真教會的難處不在於尋不見真理,乃在於不知如何裝備自己,承受被世人以世上的智慧將我們當成「愚拙人」的事實(林前一17至二16)。

  我們不能一面信誓旦旦的說真教會是神所建立唯一得救的教會,有聖靈,有真理,沒有聖靈就沒有真理(注意:真理不只是「五大教義」,真理是對神話言全面性的瞭解),但又逢問題就「參考」被我們引經據典說成沒有聖靈的人寫的書,好似其中有聖靈啟示一般的當成「答案」的主軸。如此言行不一、「分裂」性的信仰,實是邁向真理之路的最大隱憂。

  凡屬神的子民,縱然和彼得、約翰一樣,是世人所看輕的無學小民(徒四13),也沒有妄自菲薄,只拾人牙慧的權力!

 

願 以馬內利

  或許少數同靈會有個錯覺:以為質疑「魔鬼來自墮落的天使」是質疑「真理」,是質疑「獨一神」觀,是傳異端!不,我們質疑的是天主教千年來的遺傳!我們所希望的是回歸聖經!喚醒同靈起身對抗具體存在,處處主動破壞聖工,其來源與神毫無關連的撒但!我們也堅持相信唯有在真理的柱石,神的真教會裡,才能藉著參透萬事的聖靈而明白靈界的奧秘。

  依文字歷史的記載,今天是神聖靈所親自建立的教會第一次對「撒但來源」提供聚會、商議的機會,也是在真理的歷史裡,第一次一群以聖靈和神言為唯一依歸的一群聖徒,對這一問題提出「辯論多時」的看法。但願感動使徒時代耶路撒冷會議的靈,同樣的大大的感動我們,帶領我們為真道邁開如「外邦人不用受割禮」一樣的開創之大步,為真道打更美好的仗,在真理上預備更加完全,迎主再來。阿們。

 

第一章

神創造的經綸

 

 

  人若渴想認識神,必須先瞭解神創造天地的目的是什麼?

 

創造只是為了廢去?

  根據彼得後書三章和啟示錄二十一章記載,今日我們腳所踏,頭所頂的天地將在主再臨之時被廢掉。人們不禁要問:難道全智全能的神當初創造天地就只是為了將來將它們廢去?難道天地存在沒有任何意義?難道神未曾賦予天地萬物任何使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天地是藉神的話(道)所造,而聖經明明記載神的命令(話)既出,必不徒然返回,必然在神命定它去成就的事上亨通(賽55.11)!所以,天地必然是在完成了神指定特定任務之後,結束了它們存在價值,然後再由新天新地來取代。

 

神怎會造出「空虛渾沌 淵面黑暗」?

  創世記第一章描述起初神創造天地。可是誰敢想像全智全能的神,精心創造出來的作品,竟然呈現出「空虛渾沌,淵面黑暗」的混亂場面!明顯刻劃出被敵擋的痕跡。在敵擋中,神先以靈運行在水面上,再以光將暗隔開,然後一步步完成極美好的創造。第二章,緊接著,神囑咐人說:「你不可吃分別善惡樹上的果子,因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第三章,蛇以「吃了不會死」來誘惑夏娃,促使亞當和夏娃犯罪,入了死亡的陷阱。撒但狂笑,就此,罪以「死亡」來轄制天地萬物(Sin reigned by death羅5.21)。「死亡」,不是生物學上所定義的自然新陳代謝現象,「死亡」不是源自於萬物之內,從萬物之中自然生成。「死亡」是自然界裡最不自然的存在,牠本不應該出現在萬物當中,牠與神的創造毫無關係,是萬物之外的另一獨立存在體,是神的仇敵(林前十五26)!「死亡」在亞當犯罪之後才由創造之「外」進入創造之「內」(羅5.12)!然而神的反擊是立即的!第四章,屬惡者的該隱(約壹3.12)殺死以信心獻祭的骨肉兄弟,神卻讓已死的亞伯之血仍舊說話,突顯出神足以得勝「死亡」的能力!第五章,與主同行三百年的以諾,在不經過死亡的情況下直接升天。神藉此向撒但誇勝,向世人宣告:「人只要願意與神同行,必不遇見死亡」的救恩奧秘!

 

創造是為了滅掉「死亡」!

  「死亡」本在神創造的萬物之外,因亞當犯罪而進入萬物之內,於是死臨眾人。但全智全能的神在撒但的破壞中,將計就計,藉著死得勝了「死亡」。根據啟示錄第二十章記載,在今日時空最末後之日,撒但、死亡、陰間都將神被扔到硫磺火湖裡。「死亡」,這神盡末了所要滅的仇敵(林前15.26),既已被滅,天地也就完成了責任,在神面前退去,接著,新天新地從神那裡由天而降。由此,我們發現了從創世記到啟示錄,也就是從天地被造之初到天地被廢之後的一個重大改變:在創世記裡,死亡是存在的,人必須時時提防牠,在啟示錄裡卻是「死亡不再存在」 (Death shall be no more),牠已被滅掉(不再是一個存在),扔在火湖當中。

  既然神的命令發出(創造),必不徒然返回(廢去),因此,人若問:神為什麼要創造天地?我們的答案將是:為要滅掉死亡!人若問:在創造天地之外,神有沒有更偉大的作為?回答將是:創造天地是神最全智、全能的行動。在創造天地之外,神並不需要有更偉大的作為。因為在這次的行動中,神親自道成了肉身,加入戰鬥!

 

善惡果樹:得勝死亡的第一步

  除了創造的目的之外,另一艱深問題總不被忘記:為什麼神在完美的創造之後,將分別善惡樹放置在伊甸園中間?為什麼要囑咐亞當不可吃,並且警告他吃的日子必定死?如果神不要有這一畫蛇添足的「多餘」,人類豈不就可以免去犯罪可能,得享永遠平安?是的,倘若全智全能的創造者果真連第一道命令都下得如此蹩手蹩腳,我們這批靠遵行神命令才得以存活的被造人,對神又能再寄予什麼希望?

 

  要明白這一數千年的懸案,我們必須再回到天地被造的目的。

 

  神創造天地既是為要得勝死亡。要得勝,就必須要有方。「生命」與「死亡」原是兩不相交的實存。因著分別善惡樹被造,兩永不相交的「善」與「惡」於是有了交會點,有了戰場。既然有了交會點,生命要滅掉死亡就成為可能!事實上,世人以為敗筆的分別善惡樹,實際上,是神最深智慧與奧秘安排,是生命得勝死亡的第一步!至於賜給人(亞當)的第一道命令「不可吃分別善惡樹上的果子」,乃是要人能夠明白唯有遵行神命令,才有可能不被「死亡」吞滅,否則,「吃的日子必定死」!

 

不再有死亡

  死亡籠罩萬物數千年之後,成全救恩的時候到了。神離開天上寶座(離席站起來),除去華美榮耀,道成肉身來到為死亡所管轄的世界,親自成了和祂兒女一樣血肉之體(脫了衣服),成為奴僕樣式(以手巾束腰),像牛羊一樣,將自己生命傾倒(把水倒在盆裡),特要藉著「死」,敗壞掌死權的魔鬼,好讓世人重新歸屬,與主有分(約13.3-8),並以寶血開了一條又新又活的道路,以「復活」敗壞了掌死權的魔鬼(來2.14)。受造之物從此切望脫離敗壞轄制,得享神兒女自由榮耀(羅8.20-23)。選民於是承接起往普天下去傳「復活」福音。勞苦嘆息的人生因而有了新意:盡一己之力,在恩典中,使必死的生命獲得不死的永生,使必朽壞的身體復活改變成榮耀的靈體,住進以神為光照的新天新地之中。在那裡撒但不再有行動空間,不再有破壞,不再有死亡,不再有悲哀,哭嚎,疼痛,因為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但見生命樹栽在明亮如水晶的生命水河旁,每月結果子,悠然搖曳;得勝聖徒在頌讚聲中,恆見恩主聖面,得享生命樹果子的甘甜。

 

  我們甚至可以說聖經的第一句話「起初神創造天地」和最後一句「我必快來」(啟二十二20) 囊括了選民全部信仰內容。人若能時刻想起並把握住這兩句話內涵的真理,就能在任何環境下,無怨無尤地接受所不能明白的境遇,專心仰賴,存心順服,滿懷盼望,迎主再來。因為,既知主是創造天地的主宰,就定會相信祂必使我躺臥在青草地上,領我在可安歇的水邊;因為,既知主是得勝死亡,復活生天的主,就定會存有在這皮肉滅絕,天地廢去之後,於肉體之外得見神的盼望:我自己要見祂,親眼要看祂!

 

第二章

撒但的來源

 

 

I. 扶正歪斜的根

 

不確定的看法卻成了教義的「魔鬼來源」 \ 聖經辭典資料:

這是一篇從「當代神學辭典」「魔鬼與鬼」篇載錄下來的內容:

   教父時期對鬼魔論特感興趣,衣索匹亞以諾書對他們的影響尤其明顯。他們相信鬼魔已經成為異教世界的神【編按︰與當時教會受世界的逼害有關】,是由墮落天使變成的,有些則是創世記第六章所說女人的後裔;《革利免講道集》(Clementine Homilies)是這個時期的典型作品。俄利根(Origen{\LinkToBook:TopicID=880,Name=Origen})不接納衣索匹亞以諾書的思想,也不認為鬼魔是天使因嫉妒而墮落變成的(參所羅門智慧書二24)。他把賽十四12~15的路西非爾(Lucifer,字義是「帶光者」,指金星,和合本作「明亮之星」)等同於撒但,是因著驕傲而叛逆神,結果從天墮落。奧古斯丁(Augustine{\LinkToBook:TopicID=171,Name=Augustine})的看法與俄利根相同,但他不認為撒但可以與神和好。亞伯拉德(Abelard{\LinkToBook:TopicID=101,Name=Abelard, Peter})的看法又與安瑟倫(Anselm{\LinkToBook:TopicID=135,Name=Anselm})不同,認為贖罪與魔鬼完全無關。

阿奎那(Thomas Aquinas{\LinkToBook:TopicID=1160,Name=Thomas Aquinas})相信魔鬼是一切罪之源頭,牠很可能原是最高的天使,因著驕傲而在創造之前墮落。牠引誘那些跟隨牠的,成為牠的僕役。

  加爾文(Calvin{\LinkToBook:TopicID=249,Name=Calvin, John 加爾文})反對人為魔鬼的問題嘮嘮叨叨,認為這是出於人邪惡的感情。他只指出聖經明論撒但及魔鬼的經文。魔鬼就是墮落的天使。聖經不多論到撒但,就是「叫人特別小心牠的詭計」(《基督教要義》I. xiv.13~19,文藝,1991)。十九世紀神學家對鬼魔論是不感興趣的。舉例說,士來馬赫(Schleiermacher{\LinkToBook:TopicID=1053,Name=Schleiermacher, Friedrich Daniel Ernst})就不同意撒但是由好天使墮落而變成的;他認為耶穌並沒有指出,撒但與救贖計畫有什麼關係;祂與門徒都不是本於舊約聖經來論到撒但,而只是從當時日常生活取材,因此撒但的概念,並不屬於基督教思想的核心。布特曼(R. Bultmann{\LinkToBook:TopicID=241,Name=Bultmann, Rudolf})的看法頗能代表當代的意見︰「我們不可能一方面使用電力和無線電,享受近代醫學和外科的知識,另一方面仍然相信新約世界有關鬼魔與靈界的記載。」('The New Testament and Mythology', in H. W Bartsch, ed., Kerygma and Myth, vol. 1, London, 1953, p. 5)《基督教的宇宙》作者馬斯卡爾(E. L. Mascall, The Christian Universe, London, 1966),可說是代表近代少有的神學家,他認為從現代人的處境和經驗來看,確是暗示著有某種形式的邪惡存在,它們就是聖經所描寫的「魔鬼」和「撒但」。

 

逐漸不再存在的撒但

  由此可知,至今一般基督教所相信(現今許多已信不下去了):「魔鬼來自墮落的天使」,其實是天主教中世紀以來的遺傳,基督教界繼承其遺傳並定為共信之道。

  事實上,一開始主張這一看法的天主教教父們也承認這樣的一個看法具有相當的爭議性。可惜後人不查,以為這是一已定案的真理,一代代傳下去。然而,近代大多數的神學家和神職人員已開始意識到這問題的聖經根據實在太過於薄弱和牽強而將它排除。遺憾的是他們雖然棄掉以以賽亞書十四章和以西結書二十八章的解說,但為了不惜一切代價維護立論基礎錯誤,由哲學衍生出來的一元論,在「天使墮落說」走投無路之時,代之以歌羅西書一章十六節「萬有都是靠祂而造的﹍藉著祂造的,又是為祂造的」,換湯不換藥的主張撒但是某一被造物(不再說是天使)墮落而來;或者,遮遮掩掩的推出「魔鬼是神的直接創造」的驚人之作,直將神當成一科幻小說中的可憐人:被自己所造的創造物鬧得天翻地覆,幾乎失去控制!

  直到今日,因為實在沒有可以替代的方案,所以天主教和各基督教派雖然在思想上已經對這主張產生極大的動搖,但在教義上仍然維持「撒但是墮落天使」的教導。只有少數具良知的神學者不願意吞吞吐吐的說一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乾脆否定魔鬼的存在,以為牠是一非真實的存在體,或主張不去談牠。誰知,這樣的主張正好如千年前基督教堅持一元論一樣,與同時期的哲學思潮結合,正逐漸在今日神學上得到主導地位。

  問題是如果魔鬼不存在,則基督的救贖工作就成了一個沒有特定爭戰對象的自我想像之戲碼,說不出耶穌基督受死到底要戰勝什麼?也不知道到底神道成肉身是為了什麼?具體的魔鬼被以抽象的「惡」代替了,所以很快的基督教就從從前唯一能得勝撒但的「獨一救贖」地位,跌落成「勸人為善不為惡」的眾宗教之一。

  其實,基督教的價值在於「人子顯現為要除滅撒但的作為」(約壹三8)。沒有了撒但,就沒有了罪的問題,也就沒有死權的掌握者,也就沒有復活的必要。接連著,神道成肉身為世人之罪受死,敗壞掌死權的魔鬼,從死裡復活,為「死人」帶來活潑永生的盼望等等﹍都將因魔鬼的非具體存在而成為空洞,成為隱喻勸人為善的故事而已!

 

如果撒但不存在救贖就失去了真實性

  主對保羅說:「﹍我差你到他們那裡去,要叫他們的眼睛得開,從黑暗中歸向光明,從撒但權下歸向神」(徒二十六18),這是救贖的具體內容。整本聖經,從「地是空虛渾沌,淵面黑暗」開始,所描述的就是光明與黑暗的爭奪,就是神與撒但間的爭戰。如今,因為無法定位撒但的來源,學者們想了一個更徹底的答案,乾脆否定撒但具體的存在,一切以抽象的「惡」為依歸,將惡定位為人類在自我「如神」的演變求知中,必然會出現的是非判斷。惡不是什麼可怕之物,惡只是人類成長演進過程中必然會遇見的問題。「汝等將如神,能知善與惡」,所代表的乃是人的成長,至於初生嬰孩,他們並沒有「惡」的問題,甚至在萬物從極微之粒子,一聲巨響,經過幾億萬年的演變,「進化」成能思考的人類的之前,惡根本就不存在!「惡」是因為「人」的出現,人的「自由」而有。沒有自由意志的智慧,就沒有自由的選擇,就沒有惡的問題!

  可嘆,多少人都被這「自由」的晃子給楞住了!難道能夠選擇才叫真自由嗎?那將來到天國之後,人不再能選擇(因惡已被滅了),整天只是「哈利路亞」的頌讚,豈不是大大的失去了自由?主說:「你們必曉得真理,真理必叫你們得以自由」(約八32),豈不是說明了不曉得真理的人,完全沒有自由?但要達到曉得真理,人們得先「信」主,並且要「遵守」祂的道(約八31),因為唯有遵守神的命令人才能得勝惡的誘惑,具體的「回應神的呼召」,悠哉游哉地如鷹展翅飛翔,脫離罪的權勢,進入真理的全然自由之中!

  哲學家和神學家天真的以為沒有能自由思考的人類就沒有惡的存在。當然,沒有人類也就沒有撒但,他們以為撒但事實上並不是一真實的存在體,牠是人在自由的意志下所產生的結果!但神學家萬萬也沒想到,如果一開始撒但就是一非真實的存在體,則在犯罪之前的亞當就不是被「惡」所誘惑了!並且亞當犯罪之後,神費盡一切心力要將人「從撒但權下釋放歸向神」的「愛」與「救贖」,因為沒有了具體的仇敵撒但而完全失去了它的意義。這樣一來,人不一定要依靠主耶穌的寶血才得蒙脫離「惡」的轄制,長期的靜坐、默思、苦行、修身養性一樣可以成功,其果效甚至遠遠超過主寶血一次就成全的救贖!

  人不服神的義,要立自己的義(cf.羅十3),莫以此最甚。

 

「得勝撒但」是聖經的主題

  長久以來,基督教界已約定成俗的將聖經的主題定位為「基督的救贖」。

  主耶穌基督告訴猶太人:「你們查考聖經,因為你們以為內中有永生,給我作見證的就是這經」(約五39);保羅說:「聖經能使我們因信耶穌基督而有得救的智慧」(提後三15)。所以我們可以概括的同意聖經的主題就是「信基督,得永生」。

  問題是當神曉喻摩西寫下摩西五經之時,人類已陷入在罪惡之中不能自拔。為了讓人能重新回復神兒子的身份,神就將祂作為和律法告訴摩西,要摩西去教導百姓如何得勝罪惡,耐心等候基督救贖。所以,聖經從摩西五經起的存在和撒但的作為有絕對的關連:倘若沒有撒但對夏娃的誘惑成功,人就不需要救贖,既然不需要救贖,當然就不需要有「信基督得永生」的啟示,也就是說就不需要有聖經了。所以,嚴格的說,「信耶穌得永生」是神工作的第「二」步驟。

  在救贖之前的步驟是「創造」,先有創造,後因始祖犯罪,接著才是救贖的開始。基督的救贖乃透過神親自道成肉身,成為罪身形狀,流血捨命,得勝罪得勝撒但而完成。這樣的計畫,乃在創世之前即有。就如聖經所記:「人子顯現為要除滅撒但的作為」,所以我們可以說聖經的主題與「信耶穌,得永生」一體兩面的另一層意思就是「除滅撒但」。

  「救贖」是在亞當犯罪之後才有意義,至於人子顯現的計畫則在創世以前即已預備好了,也就是說「除滅撒但」在天地被創造之前,亞當尚未犯罪之時,即已開始進行。「除滅撒但」這一目的先存在在神的思想裡,神有了計畫,於是開始創造。所以,從「起初神創造天地」到「藉耶穌,勝撒但,得永生」,我們處處都可以見到「除滅撒但」的作為貫穿整部聖經。

 

II. 幾個積非成是的觀念

 

  基督教思想本應該是因為根原於神自己,是一清二楚的。可惜,世人因為憑著自己的智慧,不願認識神,演變成基督教思想成為一極不確定的思想。許多的觀念只是被人依當時盛行的哲學觀念提出,但日久竟也幾近成了真理教義被人尊奉。「三位一體神」就是一典型的例子。人們今天談論三位一體神,就好像它是天經地義的真理一般,倘若有基督徒若不信「三位一體神」,就被「正統」歸為「異端」類!因而,「探源」成了刻不容緩的急務。唯有「正源」才能不被污染的看清事物之本像。

  以下試著對和本論文息息相關的四樣積非成是的觀念,作一簡略的檢討。以圖正本清源,釐清思想,排除深入研討的困難:

 

以為創造是神為了「榮耀自己」

  這一主要立論點是根據以賽亞書第四十三章七節:「凡稱為我名下的人,是我為自己的榮耀創造的,是我所作成,所造作的」。然而從這一節本身我們已可以看出這和整體的創造並無關係,這裡所指的乃是「凡稱為我名下的人」,是人類中的一部份而已。神接著說:「你(凡稱我名下的)要將有眼而瞎,有耳而聾的民都帶出來﹍你們是我的見證,我所揀選的僕人」(賽四十三8-10)。由此可知,這一段指的並非「神創造天地是為了要榮耀自己」。其實,這裡所指的「創造」,帶有經由「選召」和「救贖」的重生之意:「雅各阿,創造你的神,以色列阿,造成你的那位,現在如此說你不要害怕,因為我救贖了你,我曾題你的名召,你是屬我的」(1-2節),正如今日主藉寶血將使我們成為重新被創造的新人一樣(弗四24)。

  主又說:「你從水中經過,我必與你同在;你逿過江河,水必不漫過你;你從火中行過,必不被燒,火燄也不著在你身上。因為我是你的神,是以色列的聖者,你的救主;我已經使埃及作你的贖價,使古實和西巴代替你。因我看你為寶為尊;又因我愛你,所以我使人代替你,使列邦人替換你的生命。不要害怕,因我與你同在;我必領你的後裔從東方來,又從西方招聚你。我要對北方說,交出來!對南方說,不要拘留!將我的眾子從遠方帶來,將我的眾女從地極領回,就是凡稱為我名下的人,是我為自己的榮要創造的,是我所作成,所造作的」(3-7節),更加說明了這裡所說:「是我為自己的榮要創造的」指的並不是天地的創造,而是單指將來成全救恩的工作。

  亞當犯罪使罪進入了世界之後,神創造、選召祂的僕人乃是為了要在祂僕人身上得到得勝撒但、完成救贖的榮耀(賽四十九3),但我們不能將「創造天地」和「選召僕人」的秩序顛倒,將以賽亞書這一段「選召僕人」的經節解釋成神起初「創造天地」是為了要榮耀祂自己。

 

以為創造是為了成全救恩

  有些人以為聖經的主題是「救恩」,所以創造的目的是為了成全救恩。這樣的論說並沒有注意到在人類還沒存在之前,也就是在創造的剎那,並不存在犯罪的問題,當然也就沒有所謂「救恩」的問題!所以我們只能說倘若亞當沒有犯罪,就沒有聖經的存在,聖經的出現是為了拯救「犯罪後」的人類,這無關「犯罪前」的創造。我們不能說在還沒有人類之前,神的創造是為了成全對人類的救恩!

 

以為若非神允許,則撒但一事也不能做

  神是全能的神,但撒但有辦法處處破壞、阻礙全能者的工作!既被阻礙,則表示神無法按計畫進行本想要做的工作。這樣「全能」的定義是有疑問的。所以為了解釋這矛盾,人只能說是全能的神允許撒但來破壞祂的作為,若不是神允許,撒但一事也不能行。問題是這樣一來,神應該高興祂事先的計畫一一完成才對,又何必傷痛(神自己允許的)百姓被誘敗壞(結六9)?神對自己允許的事怎會有如下的記載:「那時,神看見沒有公平,甚不喜悅,祂見無人拯救,無人代求,甚為詫異」(賽五十九16);為何又對若無祂允許必不能成就的叛離事件加以懲罰:「他們同謀,卻不由於我;結盟,卻不由於我的靈,以致於最上加罪」(賽三十1)?

  不,撒但不是得神允許才行動!牠是具自主攻擊破壞能力的惡者!所以彼得說「魔鬼如同吼叫的獅子,遍地遊行,尋找可吞吃的人」(彼前五8-9)。

  這一概念我們將在第三章「基督和彼列有什麼相交呢」中詳述。

 

以為魔鬼來自墮落的天使

  目前對撒但的認識之知識大略來自一元論和二元論的看法。在唯有神獨存的一元論中,有人說魔鬼是犯罪天使變來的(以西結書二十八章15-17為其主要經節);有人說牠是被造物之一,犯罪之後變成了魔鬼(其實,這和天使墮落變來所差無幾,主要引用的經節是歌羅西書一章15-16));也有人說魔鬼是神直接創造的(同樣引用歌羅西書一章15-16)!這三樣的看法都難以回答最簡單「由全善之中如何迸出惡來?」的問題。這樣難以自圓其說的最終歸宿就如同哲學上處理不好一元論,勢必演成泛神論或無神論一樣,今天基督教界若不是將一切善惡全歸神的「美意」,就是逐漸避談天使、魔鬼,甚至將天使、魔鬼象徵化,不認為天使、魔鬼是真實的存在體!

   至於二元論的論說則主張魔鬼是一自始至終與神對立的「惡」。因是永遠對立,故表明了「惡」沒有被去除的一天,當然就永遠不可能有「魔鬼被扔到硫磺火湖裡,不再有死亡」的救恩成全之日。這樣的論說顯然違反了聖經的啟示。

  自從中世紀以來,天主教父在「魔鬼來自於墮落的天使」方面著墨許多,新教對這一論說並沒有提出改革,仍是蕭規曹隨的繼承下來。其主要根據在以賽亞書十四章和以西結書二十八章的兩段:

 

A. 以賽亞書十四章12-19節

  在以賽亞書十四章裡,神要先知指著巴比倫王說預言,其中一段:「明亮之星,早晨之子阿,你何竟從天墮落?你這攻敗列國的,何竟被砍倒在地上?你心理曾說,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舉我的寶座在神眾星以上,我要坐在聚會的山上,在北方的極處,我要升到高雲之上,我要與至上者同等,然而你必墮落陰間,到坑中極深之處」(12-15)常被拿來引用為是天使墮落成魔鬼的根據。然而只要稍加留心一唸「你這攻敗列國的」,問題馬上出現了:如果魔鬼是在攻敗列國「之後」才被砍倒在地,那到底是誰去誘惑在遠在列國「之前」的亞當?先知接著說:「然而你必墮落陰間,到坑中極深之處,凡看見你的都要定睛看你,留意看你﹍列國的君王俱各在自己陰宅的榮耀中安睡,唯獨你被拋棄,不得入你的墳墓﹍」(賽十四12-19)。換句話說,天使從天墜下,也就是魔鬼出現之時,竟然在地上早已有君王和臣民了!那在沒有君王和臣民之前的人類更早期的歷史中,不就沒有撒但的蹤跡?

  其實,以賽亞先知指著巴比倫王所說的預言,本是非常單純針對巴比倫王的預言,與天使魔鬼一點也沾不上邊。巴比倫王被稱為「明亮之星,早晨之子」根本沒有可驚訝之處,終究神稱他為「僕人」!在他完成神交他的工作之後,「因為向神以色列的聖者發狂傲」(耶五十28),也就是以賽亞先知所說:「你心裡曾說,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舉我的寶座在神眾星以上,我要坐在聚會的山上,在北方的極處,我要升到高雲之上,我要與至上者同等」,因而被神懲法了,砍倒在地,落到極深之處。

  以賽亞書十四章是一針對巴比倫王且日後完全實現的預言,這其中並沒有什麼犯罪天使變成魔鬼的影子!

 

B. 以西結書二十八章11-18節

  「耶和華的話臨到我說:人子阿,你為推羅王做起哀歌來說﹍你從受造之日所行的都完全,後來在你中間查出不義。因你貿易很多就被強暴的事充滿,以至於犯罪。所以我因你褻瀆聖地,就從神的山驅逐你。遮掩約櫃的基璐伯阿,我已將你(原文是未來式:我要將你﹍)從發光如火的寶石中除滅你。因美麗心中高傲,又因容光敗壞智慧,我要將你摔倒在地,使你倒在君王面前,好叫他們目睹眼見。你因罪孽眾多,貿易不公,就褻瀆你那裡的。故此,我(將)使火從你中間發出,燒滅你,使你在所有觀看的人眼前,變為地上的爐灰。各國民中,凡認識你的,都必為你驚奇,你令人驚恐,不再存留於世,直到永遠」(結二十八11-19)。

  根據以上的經節,一些神學者將撒但當成墮落的基璐伯。然而,如果我們細讀這段,我們將很快的發現,縱使粗粗糙糙的信仰也將看出這理論是一點也沒有立論的基礎。因為如果這段是描述魔鬼出現的話,那「因你貿易很多就被強暴的事充滿」是有毛病的。因為「強暴」的事只會是來自於惡者,既然基璐伯未被摔下,惡者尚未出現,也就是強暴的源頭尚未存在,惡者(推羅)怎會被強暴充滿以至於犯罪?另外推羅的全然美麗是「眾多的建築者」(your builders)將它建立起來的(結二十七3-4),是「人」的工作,並非出自於神的直接創造!更何況推羅王只不過是「人」而已,並不是什麼基璐伯(結二十八2,9)!再者,根據「我要將你摔倒在地」這段未來式的經節,說明了在以西結先知預言時,「基璐伯」尚未被神從天上摔下來,那我們不禁要問在魔鬼未出現之前,到底是誰去引誘以色列百姓犯罪?

  另外,我們也當注意到這段經文原文資料保存殘缺不全,Keruwb(基璐伯)的意思也可以單純的當作 Blessing(祝福)。並且原文並沒有「約櫃」字眼。加上,「受膏」一詞並不是一般所認識的「受膏」(這裡所用的mimshach和利未記裡的受膏一詞mashach是不同的。整本聖經mimshach只在以西結書中被用過一次,是故不少版本不願意將這字翻譯成「受膏」,而翻譯成「被眷顧者」,以免以起不必要的混淆。

  同樣的,根據以西結書三十一章:「神伊甸園中的樹都嫉妒他(法老)」(9);「在這樣榮耀威勢上,在伊甸園諸樹中誰能與你相比呢?然而你要與伊甸的諸樹一同下到陰府」(18),我們可以看出在以西結書裡所說的伊甸園並不是亞當曾經住過的那伊甸園,當然這裡的「基璐伯」更不是那把守生命樹的真基璐伯了!

 

III. 從人基本思維看撒但自存

 

自存永存

  在聖經中我們找不到一節經節明白寫出「神是自存永存」的經節,我們只能從類似「我是我是 I am who I am」(出三14),或「我是俄梅戛,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後的」(啟二十二13)的句子中去推出這一必然的結論來。同樣的,在舊約中並沒有一節經節說「外邦人不用受割禮」,但使徒們卻能從既有的經節:「此後我要回來,重新修造大衛倒塌的帳幕,把那破壞的重新修造建立起來,叫剩餘的人以及(和合版翻譯為『就是』)凡稱為我名下的外邦人都尋求主」推出這一救恩的奧秘,並且肯定這是聖靈和他們的定意(徒十五章)。相同的,對於撒但的來源,我們不能期望在聖經中能找到一節經節明白的指出牠的來源,我們只能依據聖經既有的經節和同工屬靈的智慧,加上聖靈的帶領來推論它。

 

從永恆的未來說起

  若說從前,不論是天地被創造之前或之後,全善的環境中,被造物(如天使)會在毫無外物的影響下,突然之間心生驕傲而犯罪墮落成撒但,試問,將來在永恆的全善裡,也就是在新天新地的神國裡,誰能保證不再有被造物(如天使)突然之間又墮落成魔鬼,再來與神爭戰?那救恩何時才能了斷?

  況且,甲被造物可以因自己的驕傲而墮落成第一個魔鬼,乙被造物墮落成魔鬼的可能性就加倍:乙可以和甲一樣因著自己的驕傲,也可以因為已經墮落成魔鬼的甲被造物之誘惑,跟著墮落成魔鬼;接著,丙被造物墮落成魔鬼的機率就更多了,如此不斷的類推,被造物變成魔鬼的機率將越來越大,換句話說,神學界所說不清是何種被造物的每一被造物(簡單的說如是天使吧!)都有墮落成魔鬼的可能性。然而,因為神不就拔犯罪的天使,所以魔鬼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回復成天使身!這樣一來,根據最簡單的算數演算,我們很快的可以得知在「永恆」的無盡時間裡,總有一天,因為只有「出」沒有「進」,天上的天使大多數都將墮落成魔鬼!面對這樣的無奈,神唯一能對抗的辦法就只有是不斷的創造天使,然後﹍等著看他們墮落成魔鬼!

  如此一來,「永恆」將讓誰得勝?或神或魔鬼?豈不是已經很顯然?

  相反的,倘若魔鬼是一獨立的自存體,與神的創造物毫無關係;天使以及被造物的犯罪都來自於這一獨立體。等到末了,神將撒但扔到火湖,除去被造物犯罪的第一因,這樣我們就可以肯定將來在永恆的新天新地,不再有死亡,不再有哭嚎,疼痛,因為,一切都更新了!再也沒有犯罪的可能!救恩於焉完成。

 

從魔鬼的數量說起

  保羅勸勉我們要穿戴神的全副軍裝,抵擋魔鬼的詭計,接這他以以下的句子來形容魔鬼:「我們並不是與屬血氣的爭戰,乃是與這幽暗世界的執政者,掌權者,管轄者爭戰,以及與在天空的惡靈爭戰」(弗六12)。可見魔鬼的權勢觸及天上地下。又根據啟示錄,我們知撒但同牠使者的數量比起米迦勒同他使者的數量是足以相抗衡。問題是我們堅持只有神才有創造能力,並且天使之間並不存在如人和人之間的繁衍關係,天使是一一被造。既然,魔鬼數目成群(可五9),能力不一(太十二45)。若一個魔鬼對應一墮落的天使,則從魔鬼的數目,我們可以輕易的反推天國並非如我們想像的和平,在那兒不斷的有天使不聽神命令,墮落成魔鬼!如此,「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的禱告詞就失去它的意義了。

  更何況,當第一位天使墮落成魔鬼之後,神不但不立即(或無法)懲法牠,竟然任由牠與神自己對抗!接著又任由千萬天使接二連三再相繼的墮落,從神僕轉而成鬼徒,傾全力破壞神的工作﹍。這樣的情景,我們不再能以毫無聖經根據的「神藉魔鬼熬練信徒」來搪塞了,因為信徒被熬煉,受虧損的也是神自己啊(結六9)!況且,「神的兒子顯現出來,為要除滅魔鬼的作為」已清楚的說明神不是不想滅掉魔鬼,正好相反,神在創世以前,就思思念念的要除掉魔鬼的作為了!

  那既然要滅掉,為何起初單單一個在神面前毫無還手招架能力的「被造物」犯罪變成魔鬼的剎那間,神竟然不消滅單一的牠,反而任由牠破壞創造,大鬧天庭,拖下更多的選民和永不能得救的天使!除此之外,犯罪後的被造物成了撒但之後,竟然能力大到讓神「傷痛」,數千年之間,從亞當開始一直破壞下去,直到選民幾乎全軍覆沒,神才在剩餘之數當中,興起基督,親自道成肉身,死在十字架上滅了這理論上吹一口氣就沒了的冤仇。

  這樣力量不斷往上提升的撒但,像是個「墮落」的「被造物」嗎?

 

從人的被逐說起

  聖經告訴我們「人」乃是唯一「具有神形像」的被造物,是「神的兒子」。而天使是「服役的靈」,奉差遣為那將要承受救恩的人效力(來一14)。並且,未犯罪前的亞當(人)至少不具因死亡侵入而成會「朽壞的」肉體。犯罪之前「兒子」的能力必不在「僕人」之下(我們不能將犯罪之後的情景當做犯罪之前的現象,引用希伯來書二章,以為天使能力從始至終都大於人!)。兒子犯罪,換句話說最尊貴的創造物犯罪,只落得「趕出伊甸園」、「汗流滿面才得餬口」的悽慘結局;怎有可能「服役的靈」(不論地位都崇高,充其量只不過是「服役的靈」罷了)犯罪之後,竟然仍大搖大擺的在天庭進出自如(伯一章)?神不但暫時不懲罰牠,並且讓牠任意來往天庭與天使爭戰,控告神的選民!

  看來,神趕兒子,倒是乾淨俐落,趕起僕人來倒真是一籌莫展!

  反過來,如果詳讀:「就是天使犯了罪,神也沒有寬容,曾把他們丟在地獄,交在黑暗坑中,等候審判」(彼後二4),以及:「又有不守本位,離開自己住處的天使,主用鎖鍊把他們永遠拘留在黑暗裡,等候大日的審判」(猶6),我們就可以清楚的看出神對天使的絕對控制,絕對沒有讓牠犯罪之後大搖大擺的囂張。

 

從撒但的能力說起

  若說撒但屬被造之類(如天使犯罪),則其本屬神如窯匠要對他怎樣就怎樣的被造之靈,怎在犯罪之後,不但能力未失,反倒更加提升,以致於得以和創造者對抗,其靈得以入侵人心,試問其犯罪後的能力是誰給予?難道神會給予犯罪的受造物能力,好讓牠足以和神自己對抗?

  難道在神的創造之前,沒有預料到這結局?怎造出一批犯罪後力量會越大的天使?如果說「一個」魔鬼的出現是出乎意外的「突變」,那一「群」魔鬼的出現又是什麼慣性使然?

 

從神的工作說起

  既然「神的兒子顯現出來,為要除滅魔鬼的作為」(約壹3.8),而「神兒子的顯現」乃創世前的預備,我們就可知道「除掉魔鬼的作為」乃是神創世以前的經綸!

  既要除滅,就是說魔鬼的作為絕對不是出於神,也不是神所允許的。要不然「趕撒但」豈不成了:奉主的名,(先)禁止神繼續允許撒但做工,(後)禁止撒但繼續做神允許牠做的工?況且神既然允許撒但進入人心在先,怎又要門徒奉祂的名去趕非得主允許不可能進入人心的撒但?既然一切在神掌控,只要「不允許」撒但繼續作為即可,何需禁食趕撒但,何需親自顯現受凌辱來滅掉牠!由此可知撒但的工作是與神對立的,是自發於撒但意志的,不是所神允許,是神定意要滅掉的。

 

從最簡單的總結思維說起

  聖經告訴我們「人子顯現為要除滅魔鬼的作為」。既然人子的顯現是在創世以前就預備好了,由此可知神在創世以前就有滅掉魔鬼的決心。所以我們不能說,神明明擁有在一秒鐘之內可以滅掉魔鬼的可能,但神偏偏不做,反而,為了熬煉聖徒,讓魔鬼來當神家的篩選師父,故意讓魔鬼遍地去遊行,吞吃神自己歷盡煎熬,用寶血贖回的兒女!

  既然神早有滅掉魔鬼的決心,為什麼當第一次第一個被造物(如:天使)犯罪之時,神不立即滅掉牠?反讓牠不斷誘惑其餘被造之物?難道神讓撒但將祂的選民迫害到幾乎支持不住時(cf.太二十四22:「那日子若不減少,凡有血氣的一個也不能得救」),才意識到撒但一無是處,牠捉去的聖徒多過熬練成功的,所以決定在頃刻之間除滅牠?

  反過來說,假若魔鬼源自於神的創造物,則被造者的力量不論你想像他有有多大,這力量絕對不可能與造它者的力量相提並論!問題是若神一開始就要除滅魔鬼,則創造者對萬萬千中之一的創造物犯罪變成魔鬼,竟然花了幾千年的時間,傾神父、子、聖靈全部力量,付出千千聖徒被誘墮落的代價,才好不容易制服牠。這樣打得天翻地覆,損失慘重的過程(看看最後被造的人在地獄的多或在天上的多就知道),對「那說有就有,說立就立」的創造者之「全智全能」不是很諷刺嗎?這樣的窯匠,連一件祂自己手所造變壞的瓦器都如此費力才除去,我們這些被波及的眾瓦器如何去見證造物窯匠真偉大?

  除非,撒但不是來自於神的創造,牠一開始就與神抗衡!

 

唯一可能的答案況且,

  既然撒但不可能來自於犯罪的天使(或任何被造物某某),牠的唯一可能來源也就只有是和牠的仇敵 \ 我們的救贖主 神 \ 一樣,來自於自存。也唯有因為撒但和神一樣來自於自存,所以,牠才有可能具有足夠的能力和宇宙萬物的創造者對抗,並且在被滅掉之前,讓祂和祂的聖徒受苦。

 

IV. 從聖經根據看撒但自存

  

神所永遠拘禁的,就不再可能遍地遊行

  在已知的被造物中,會犯罪的只有人類和天使。(至於「魔鬼從起初就犯罪」將於下一節討論。)

  根據聖經的記載,天使的犯罪和亞當的犯罪有相當不同的結局。亞當一人的犯罪,牽連到整個在「世界」之中的被造物(羅五12),至於天使的犯罪,則和救恩成全之後,選民的犯罪一樣,只涉及他自己,和別人無直接的關係。希伯來書的作者告訴我們:「(主)並不救拔天使,乃是救拔亞伯拉罕的後裔」(二16)。由此可知,犯罪的天使與救恩無關。

  雅各的弟兄猶大說:「主用鎖鍊將他們永遠拘留在黑暗裡,等候大日的審判」(猶6):彼得說:「就是天使犯了罪,神也沒有寬容,曾把他們丟在地獄,交在黑暗坑中等候審判」(彼後二4),顯出了神對天使的絕對控制與管轄權,絕沒有讓犯罪的天使仍然逍遙自在的到處遊蕩。由此,我們也清楚看出,在使徒的信仰中,斷沒有犯罪天使成為魔鬼的觀念!

  曾幾何時,神用鎖鍊永遠拘禁在黑暗裡的犯罪天使,我們卻讓牠變成魔鬼遍地遊行,隨意進出光明天庭!

  中世紀時期的錯誤信仰,千年之後將基督思想帶入死胡同裡。因無法對「惡」之來源有一附合聖經的解說,導致整個基督教思想被人遺棄,幾近破產。於是,神學家窮極思變,捧出歌羅西書一章15-17節:「愛子是那不能看見之神的像,是首先的,在一切被造的以先。因為萬有都是靠祂造的,無論是天上的,地上的,能看見的,不能看見的,或是有位的,主治的,執政的,掌權的,一概都是藉著祂造的,又是為祂造的。祂在萬有之先,萬有也靠祂而立」。神學界根據保羅這段書信,來個最新讀法,緊緊抓住「萬有」和「執政掌權的」(其實,這已包括在「萬有」之內)轉個向吞吞吐吐的說:「魔鬼不是來自於犯罪的天使,但無論如何,魔鬼來自於神的創造」!誠實一點的乾脆更直接了當的說「魔鬼是神所創造的」!(筆者親耳在一次聚會中聽到本會同工同樣的言論)。

  問題是,保羅接著說:「既然藉著祂在十字架上所流的血,成就了和平,便藉著祂叫萬有,無論是地上的,天上的都與自己和好」(西一20)。既然,主耶穌基督所流的寶血已使「萬有」與祂和好,按照神學新讀法,藉寶血與基督和好的也就應該包括魔鬼了!另外,啟示錄在開第一印之前記載:「我又聽見,在天上,地上,地底下,滄海裡,和天地之間的一切所有被造之物,都說,但願頌讚,尊貴,榮耀,權勢,都歸給坐寶座的羔羊,直到永永遠遠」(啟五13),按神學新讀法,在開第一印之前,在救恩爭戰尚未進入決戰之期,包括撒但在內的「被造之物」,都已頌讚神為大,那麼後來一連串的爭戰,到底是和誰打的?﹍

  如此,我們看出神學界為了糾正千年之前錯把撒但當成墮落的天使之錯誤,反將自己弄到難以置信的離譜地步。這就是今日主流神學對魔鬼的看法!這也將是今天再不弄清楚「惡」之來源,基督教必然持續付出的代價。

 

撒但不是源自於神的創造物,牠從起初就與神對立

  在約翰壹書裡,當使徒約翰論「惡」時,他說:「犯罪的是屬魔鬼,因為魔鬼從起初(from the beginning)就犯罪」(約壹三8)。

  首先使徒說:「犯罪的是屬魔鬼」。要注意的是這裡說的不是「犯罪的『墮落』成魔鬼」,而是說「屬」魔鬼。換句話說,魔鬼的存在先於被造物犯罪,在被造物未犯罪之前,牠已在那裡了,是牠誘他犯罪,所以任何被造物犯了罪,就「屬」於魔鬼了。更清楚的說,魔鬼不是犯罪的產物,而是犯罪的根源!這我們可以從以下的「起初」之解說來明白。

  使徒說了「犯罪的是屬魔鬼」之後,接著又說:「因為魔鬼從起初(from the beginning)就犯罪」。這「起初」到底意指何時?是指萬物被造之後瞬間的起初?還是指萬物被造之前、也就是在人類可知的時間出現之前的起初?在同一書信中,使徒也談到「善」,他說「論到從起初(from the beginning)原有的生命之道﹍」(約壹一1)。同樣的,使徒約翰以「起初」來形容生命之道存在的「時間」,這時間是指萬物被造之後瞬間的起初?還是指萬物被造之前、也就是在人類可知的時間出現之前的起初?依照聖經對「生命之道」的描述,顯然的生命之道的存在,不是在萬物被造之後的瞬間,而是在萬物被造之前就先萬物而存在了,因為萬物是由這生命之道的能力而被創造出來。就如約翰福音所記:「太初(in the beginning)有道,道與神同在,道就是神,這道太初與神同。萬物是藉著祂造的,凡被造的沒有一樣不是藉這祂造的。生命在祂裡頭﹍」(約一1-3)。

  由此可見,約翰一書要藉「起初」兩字來形容從起初原有的「生命之道」的存在是在萬物被造之前。因為人類無法描述時間存在之前的時間狀態,約翰只能以「起初」來概括之。正如「父老阿,我曾寫信給你們,因為你們認識那從起初原有的(神)」(you have known Him who is from the beginning)一樣,那「起初原有的」必然是存在在萬物被造之前,因祂是阿拉法、俄梅戛、是首先的、是末後的、是初、是終!

  這樣一來,在同一書信裡,約翰說:「魔鬼從起初就犯罪」裡的「起初」必然如同「生命之道」的起初一樣,是指萬物被造之前的起初:起初原有的生命之道如何存在,從起初就犯罪的魔鬼也就如何存在。因此,萬物被造之前就已經犯罪的魔鬼,絕對不可能來自於之後才被造的萬物,也就是說魔鬼絕對不會是來從神所創造的萬物(如天使)中由善變惡而來。

  「魔鬼從起初就犯罪」表明了魔鬼獨立於神的創造物之外,牠從亙古以來就與神對立。

 

「起初」:光和暗對立

  除此之外,根據創世紀第二章第一節的記載,神以六日的時間創造天地和天地中包括天使的萬軍(Thus the heavens and the earth, and all the host of them),之後,對所創造的成果非常滿意,故說了「非常好」(創一31)就安息了。可見創造後至少具有七日長的「起初」,在天和地的一切「被造物」中並不存在犯罪的紀錄,一切在神看來都非常美好,故神就歇了祂一切工。由此可知,「魔鬼從起初就犯罪」裡的「起初」絕不會是指創造之後神讚嘆「非常好」的起初。相反的,我們如果詳細讀創世記第一章,我們將驚訝的發現從創造一開始的剎那,在萬物還沒有現形之前的起初,神的工作就被敵擋了。

  創世記第一章描述起初神創造天地,但我們卻看見了力能充滿萬有、井然有序、光之本身的的全智全能神(約壹一5),精心創造出來的作品,竟然呈現出「空虛渾沌,淵面黑暗」的混亂場面!明顯刻劃出被敵擋的痕跡。接著神說要有光,黑暗居然抵擋得住這具萬鈞之力的「道」(神的話)而迄立!可見黑暗對抗神的力量有多大!更加說明了約翰壹書所記:「魔鬼從起初就犯罪」(約壹三8)的事實。於是神就將暗和光分開(也是聖徒得勝的最基本動作),再繼續完成祂除去黑暗,滅掉撒但的創造工程。 

  是故,在萬物被造之前的「起初」,「光」和「暗」就已對立,「生命」與「死亡」也已對立。接著,萬物藉生命之道而被造出,萬物也將藉生命之道得勝死亡。

 

創造「前」即已存在的仇敵 \ 撒但

  由此可知,「魔鬼從起初就犯罪」這句話指明了撒但並不是源自於任何的被造之物。牠的存在並不是今日基督教界所流傳在神創造之後,其中若干被造之物藉著毫無根據的變質原因,變質而來。魔鬼絕對不是本來是善的被造物,然後因「犯罪」而「變質」成惡。

  必有人說,「魔鬼從起初就犯罪」這句話裡的動詞「犯罪」,不就說明了魔鬼乃來自於本無罪的受造之物,因某時某刻有了犯罪的事實,才「犯罪」墮落成魔鬼?不,這裡的犯罪不是一表示魔鬼是從「無罪」的狀態到「有罪」的狀態的動作,這裡「犯罪」所表明的乃是魔鬼從起初就與神對抗的「本質」。就如約翰福音十七章24節所記載的耶穌禱告:「父阿!﹍因為創立世界以前你已經愛我了」一樣,這裡的動詞「愛」不是在某時某刻從「不愛」的狀態到「愛」的狀態,而是指「愛」是父神與耶穌之間的「本質」。同理,撒但的「犯罪」和「惡」也是牠的「本質」,所以牠存在多久就犯罪多久,牠不可能「曾經」是善,牠不知道也不可能悔改,因為牠的本質就是惡,在牠裡面毫無良善。一如主耶穌所說:「魔鬼說謊是出於牠自己(from his own resources,牠是謊言的父」(約八44)。換句話說,牠是一切惡的源頭!

  魔鬼既為惡之父,既為惡之源頭,牠的存在就不需要有任何的存在先於牠存在,牠更不可能是由善變質而來。這就好比神是萬靈的父,在祂裡面毫無黑暗,祂是一切善的源頭一樣,既為父,既為源頭,神的存在就不需要有任何的存在先於祂,因為祂本身就是「是」,就是「存在」,就是「起初」。

  雖然神和撒但都是同樣不需任何存在先於祂和牠自身的存在,然而神所不同於撒但的是撒但將被神得勝除滅,扔到火湖裡。既被扔到火湖裡,撒但的存在就在神面前消失。所以,新天新地實現後,神說:「死亡將不再存在」(there will be no more death)。由此可知,被滅掉的撒但並不能如神一樣的永存。從此,在新天新地裡,撒但的作為因已被神的兒子除滅,就再也不能破壞神的工作了。沒有了「惡」,天國裡的眾聖徒和眾天使以及一切被造之物都將永享平安的喜樂,這就是神國真正的實現。

 

「神從無中造有、從黑暗裡照出光來」的信息

  「死權」不可能是從神手中失去,然後又再藉主耶穌的死與復活來奪回它。主來,是來「敗壞掌死權的魔鬼」(來二15),讓死亡的力量不復存在(林後十五54)。死權,本來就握在魔鬼手中!

  這天下萬國也不是如撒但所說是神交付牠的(路四6),魔鬼本來就是這世界幽暗的管轄著,這幽暗是牠的國度,撒但曾試圖欺騙主耶穌,說這國度是神「交付」給牠的!理由很簡單,如果是神「交付」的,只要「收回」就可以,用不著要神自己親自道成肉身,受苦受難才奪回。撒但騙不了主耶穌,倒騙了不少研究神學的學者,滿心以為神將世界交付撒但去管!

  試想,在創造之前,在被造之物尚未被造出之時,也就是只有自有永有的神獨自存在的時後,既然神是一無所不在、遍滿到處的神,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神如何去找到一沒有祂的「無」?若說神是從「無」中造出萬物的「有」來,我們就不得不承認在創造之前「無」已與神的存在之「有」對立了,那「無」並不被包括在神的存在之內!否則神不就從祂自己的存在之「有」造出萬物來!

  另外根據「神吩咐光從黑暗照出來」(林後四6),會讓人錯以為黑暗的存在在光之前!也就是說,先有了黑暗才有光,因為光是從黑暗照出來的。這是一極大的錯誤。因為在神說有光之前,神已存在,而神就是光,在祂裡面毫無黑暗!所以在神還未吩咐光從黑暗照出之前,光(神本身)已存在!問題是神是光,在祂裡頭毫無黑暗,那為何又有不接受光的黑暗存在,以至於神得吩咐光從黑暗照出來?這黑暗到底是從何而來?為什麼神吩咐光從黑暗照出?

  我們已知神創造「審判」的黑暗(如黑暗之災,如地獄之暗 cf.賽四十五7),但不接受光且與神對抗的「罪惡」之黑暗絕對不可能來自於神的創造,因為神造不出罪來!既然神造不出罪的黑暗,那罪的黑暗之存在必然和「無」和「光」一樣,來自於牠自己。撒但就是這與神、與光對立的黑暗管轄者。

  神又說「光有祂的居所,黑暗也有牠的本位」(cf.伯三十八19  一般解經勉強的將光與黑暗當成白晝與黑夜)。光是神的居所,黑暗是撒但的住處,所以屬於惡者的黑暗存在於神的創造之前。換句話說,在神創造的時候,神有兩種可能性的選擇:或將天地造在祂自己光耀的國度裡(有),或將天地造在撒但的幽暗之中(無)。從「基督藉著死敗壞掌死權的魔鬼」看來,神要滅掉黑暗,也必須深入黑暗,一如神要滅掉死亡要進入死亡一樣。所以,創造,必然是從黑暗的本位(無)中發生。

  聖經說:「起初神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渾沌,淵面黑暗﹍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由此可知神是將天地創造在黑暗的國度裡!因為當只有神的光明之時,在神話語能力的運行之下(創造)絕對不會得出不接受光的黑暗之結果來。除非神的創造直接進入既存的黑暗當中,而這幽暗的勢力極大,大到足與一時和神抗衡。

 

創造:對黑暗權勢的沈重打擊

  「神吩咐光從黑暗照出」,表明了神將天地創造在黑暗的國度裡,也就是說,創造是神得勝撒但的第一步。神藉著創造,將祂的能力打入黑暗的國度!接著,在遍地黑暗裡,神說「要有光」(願眾人細細思想人類所知神的第一句話,這句使光從黑暗照出的話語所含的萬鈞之力有多大),神吩咐光從黑暗裡照出後(林後四6),就將光和黑暗分開!從此,在黑暗的國度當中有了明光的照耀,這黑暗就不再是那樣黑暗了!

  藉著光的照出,神打破了黑暗的權勢。這道理就如同主耶穌基督(光)死時遍地黑暗(黑暗暫時得勝),但在黑暗當中,聖殿裡的幔子從當中裂成兩半,救恩悄悄的得勝,勢如破竹的開展!主基督進入死亡三日(地是空虛渾沌,淵面黑暗),之後,從死裡復活(神從黑暗中吩咐光照出),從此,滅了冤仇(得勝黑暗)!大哉,神的奧秘!

  如果我們能從「創造天地是神得勝黑暗的第一步」來重新思想整本聖經,我們將驚喜的發現黑暗只有破壞卻從來沒有得勝過光明。因為自從創造天地以來,神與撒但爭戰的主要戰場一直是在黑暗的國度裡。不要忘記了,撒但也是「神」,是這幽暗世界的神(林後四4),是天空屬靈氣的惡魔(弗六12)。主耶穌見撒但從天墜落;使徒約翰見撒但和牠使者在天上與米迦勒爭戰,並不表示撒但去大鬧天庭,將戰場移轉到天國去,而是說撒但失去了牠屬天層面的能力,所以就氣忿忿的下到地與海來(啟十二7-12)。最後神將這屬幽暗的「天」(不是天國)和「地」都廢去,成就了永遠燦爛的新天新地。

  起初,神在「無」中造出「萬物」。面對淵面黑暗,神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因著這句得勝的話語,黑暗從此失去了在自己國度裡的全面掌控權;自從「光」從黑暗中照出之後,黑暗所能做的只是垂死的掙扎而已。

  之後,神親自道成肉身,將這光具體的顯現出來,並且以從死亡中的復活戰勝了死亡(一如起初從黑暗中發出光來打破黑暗一樣),從此,黑暗的權勢就再也沒有了,在那裡「不再有黑夜,他們也不用燈光日光,因為主神要光照他們,他們要作王(得勝黑暗權勢),直到永永遠遠」(啟二十二5)。

 

撒但自存但不永存

  所以,「魔鬼從起初就犯罪」這句話指明了撒但在萬物被創造之前的「起初」就與神爭戰。撒但並是不來自於任何的被造之物的變質。牠是自存的,「惡」是牠的本質,一如牠說謊是出於牠自己(When he speaks a lie, he speaks from his own resources 約八44)。這就好像神是自存的,「善」是祂的本質,在祂裡面毫無黑暗(約壹一5)。所不同的是神是永存,但撒但卻被神扔到火湖裡,故撒但在神面前並不是永存的!

  這和哲學上的二元論說有根本的不同!

 

第三章

基督和彼列有什麼相和呢?

 

 

  今天信仰上一很很令人擔心的現象就是靈裡的大的混亂,分不清楚撒但的工作和神的旨意,總以為凡事都有神的美意,所以在縱然感覺到事態嚴重時,卻仍「憑信心」的袖手旁觀,等候神的旨意顯明,任憑撒但肆意妄為。終究,人們心裡很有信心(或很不願意當「壞人」插手管事)的想,若非神允許,撒但必不能來擾亂,既有神允許,此事必有神美意,所以,就讓神美意成全吧!這樣的一個心態,造成了面對撒但的破壞,我們總存著「等著瞧」的被動,以為在動盪的背後,神的美意就將接著而來。也因而結合不起抵擋撒但的立即主動力量,錯失以堅固信心奮力一擊仇敵的機會,束手無策地眼看撒但在教會裡四處遊行、吼叫、吞吃,卻仍沈浸在「凡事互相效力」的迷失中。

 

I. 是友?是敵?

 

劃清界線

  從起初神創造天地到如今,撒但一直與神對立,處處破壞神的工作。在屬靈的爭戰裡牠是神、人、天使唯一的仇敵。我們一生的信仰起伏幾乎都與牠有關。從創造天地的頭一日直到天地的末了,沒有一天見不到牠的影子!而神也唯有等到將撒但扔到火湖裡的那一天,才能說:「事都成了,一切都更新了」,我們也唯有等到那一天,才能進入不再有悲哀、哭號、疼痛,不再有死亡的全然平安當中。因為撒但被除滅,代表惡的不再存在,是新天新地在完全沒有惡的環境下開展,是神國真正的實現。

  聖經記載在創世以前,神就預備祂兒子顯現為要除滅撒但的作為(約壹三8)。從創世以前的預備到撒但被扔到火湖裡的除滅,這當中神用了多少的大能、大力、智慧、時間,經歷了多少的痛苦與掙扎!這爭戰,不是源自於神,歸終於神式的自導自演,這爭戰是善惡之間的生死對抗。

  既然說「人子顯現是為了要滅掉撒但的作為」,由此就可以知道「撒但的作為」絕對不是來自於神的允許,否則,只要神在天上「不再允許」,撒但不就不再可能有任何作為?那神又何必親自道成肉身來到世上,歷經坎坷,倍嘗痛苦,才來滅掉本在天上就可輕易制止,出於祂,本於祂,且根源於祂允許的作為?況且,既然已允許,又何必滅掉?

 

撒但所行都得神允許?

  人若對這唯一的仇敵認識不清,並且對神與撒但之間的關係弄不清楚,人不但無從與撒但爭戰,也終將「發現」原來人類的一切苦難、不平、天上地下一切惡的本源都是源出於神,而且得神允許!原來神只要願意說一句話就可以輕易的讓全世界充滿善與和平,但慈愛的神偏偏不要!不但這麼一句簡單的話都不說,反而事事「允許」撒但去破壞它,加增人類的苦楚,然後再因撒但所行這被神親自允許的破壞來綑綁撒但,將牠扔到火湖裡面,以顯出﹍神對人的「慈愛」來!加深了人類與神之間的疏離,進而對神由愛生恨,產生極端反感,乾脆將神趕出人類生活圈,宣判神死刑,憤怒的吶喊出影響本世紀思潮和社會風氣變革最大的衝力:「凡事都被允許!」(既然這麼大的惡神都允許撒但去做,還有什麼不被允許的!),澈底瓦解人與神之間的親密關係。

  面對這對神強大的反抗與厭惡,基督教界卻因為自己深陷在「撒但所行都得神允許」的錯誤認識裡,也找不到立足點來起身匡正這風潮,在人以其矛攻其盾的無力當中:「既然『事前』我徵求你同意,你親自批准我去行,『事後』你怎麼可以定我有罪?」,終至,失去了民心,全面潰敗。

  這樣的一個混亂結局,我們不能再以「撒但的工作」來搪塞了。因為撒但的工作是神允許的啊!說是「撒但的工作」,倒不如說是「是神允許的工作」來得真確!那要對這亂象負責的「老闆元兇」到底是誰?

  人對撒但認識不清,就好像在爭戰中無法分辨旗幟,將敵人也劃歸真神指揮,無從知道撒但來破壞選民陣營是出於牠自己?還是奉「共同主帥」命令來訓練我們?打起仗來擺了許多架勢,舞了許多劍式,卻因「凡事互相效力,凡事都有神美好旨意」的繫綁,陷在不知該不該出手的掙扎。唯恐一出手,「人意」就破壞了「神的美意」!如此三心兩意,聖俗不分,到頭來自己人議論紛紛,找不出敵我的分界,匯集不來眾志城池的力量,反因仇敵四處遊行、吼叫,鬧得神的軍隊自亂腳步,團團轉。

 

聖徒的訓練官兼總管名為﹍撒但?

  到底撒但扮演的角色是來幫助我們的還是來與我們為敵的?是與神為仇的還是與神為搭檔的?撒但來執行的是牠自己的破壞計謀還是來執行神要牠如此行,允許牠如此行的熬煉計畫?神真的需要撒但在關鍵時刻伸出手來,以破壞的手段「幫忙」,才能提升「聖徒成聖,教會完全」的工作嗎?這樣一來,本為仇敵的撒但豈不是無形中成了神的好幫手?成為聖徒成聖完全的必要條件!神為了試試聖徒是否忠心(好像神對聖徒一無所知並且不信任),神就故意允許撒但來考驗?

  事情果真是這樣的話,則神和聖徒的關係將是多麼可怕:神揀選聖徒之後,為了要知道聖徒對祂忠不忠心,神就允許撒但來「誘惑」他們,結果,神大失所望,因為眼看聖徒被誘惑之後,竟然全然忘記了神捨身救命的恩典,渾渾噩噩的跟著撒但而去!神看看情況實在是不行,於是,為了「愛」那些還有得救盼望的聖徒能夠及時回頭儆悟,為免他們身陷死地,於是神就再藉撒但去「熬煉」他們,讓他們在痛苦的煎熬中猛然想起主恩浩大,趕緊穿上全副軍裝以對抗﹍撒但!如此,撒但成了神和聖徒之間的橋樑,沒有了牠,人們倒要自問神將如何知道門徒心,將如何去訓練聖徒?!

  回想當初神與撒但彼此為敵,彼此爭得你死我活。主耶穌基督道成肉身來到世上受盡凌辱,在大聲哀哭汗滴如血的爭鬥中,才好不容易地從撒但的死亡權勢下,以生命贖回聖徒,以寶血買回教會,並且工作到如今,為了要滅掉最後的仇敵撒但,好將萬物從死亡中釋放,實現新天新地。但曾幾何時(當然不是來自於聖經的教導),我們竟然將昔日彼此為敵的湊合在一起,好似朋友般的一搭一唱:撒但成了神家的總管,遍地遊行去尋找實在不行的或不夠完全的聖徒,然後進出自如的回到天庭去見神,在神面前控告牠所觀察到的聖徒靈命狀況。接著,向神申請或吞吃或教訓的准證。神聽聽撒但的報告,為了「向撒但表明祂的公義」,保證祂對選民和對撒但一視同仁,絕不偏愛,好使撒但在被審判的時候無詞以對(許多人不都是這麼說嗎?他們全都忘了如果撒但質疑神:「為什麼救恩只救拔選民,不救拔撒但?」,面對如此徹底不公義之救恩,神將如何向撒但交代?),神於是滿心同意撒但的看法,照撒但所擬的給予批准。就這樣,兩「靈」一天見面無數回合,隨時隨地商議,為共同目標 \ 或審判或造就聖徒 \ 合作無間!

  唉!這樣分不清敵我的信仰,我們還要堅持多久?還能持續多久而不讓教會受損傷?

 

藉惡以成善?

  這樣看來,在教會完全之前,撒但的存在就顯得極其必要了。因為沒有了牠,就沒有任何可以藉來熬煉聖徒的方式。撒但的敵對存在和惡意破壞都給披上「有神美意」的甜衣!試想,果真撒但在成聖完全的路上,是這麼的不可或缺,神為什麼又要顯現來滅掉這對聖徒成聖有絕對益處的撒但作為?我們不是總以為神藉撒但熬煉聖徒,聖徒越被熬煉就越得完全嗎?既然是這樣的話,主為何又說:「﹍若不減少那日子,凡有血氣的總沒有一個得救,為了『選民』的緣故,那日子必減少」?主為什麼說是為了那本應該越被熬越完全的「選民」的緣故要減少那日子呢?難道主不願意他們更完全嗎?很顯然的主要告訴我們,撒但的作為只有拉我們下地獄,絕對沒有幫助我成聖的功效!要不然,將來撒但被扔到火湖之後,在沒有撒但的國度,人們將會很懷念因有撒但而得以成聖的日子;並且將來在神國的新天新地裡,服役的靈,天使,沒有了撒但「吼叫」的熬煉,豈不是將失去提心吊膽的儆醒,偏離本位,偷懶閒散,以致於墮落成﹍!

  試想,若讓這樣的論說持續蔓延下去,我們將如何去分辨是非,如何去爭戰得勝?人們似乎完全忘記了撒但一開始就不是來幫助神熬煉神兒女。撒但從起初就是神的仇敵,是來分化被造物與造物主之間親密關係的虛謊者。人們完全忘記了如果沒有撒但,就沒有罪的誘惑,就沒有死亡,也就沒有汗流滿面才得餬口仍得歸塵土的境遇,也就沒有基督的受苦。

  人們應當清楚知道,人並不需要撒但才得以完全,相反的,人本來是美善的,因為撒但的緣故才從神兒子的地位墮落成罪人!如今被撒但誘惑墮落了,難道神還要寄望於撒但,藉撒但的熬煉好讓聖徒得以完全回復神兒子的身份?

 

II. 得勝撒但的決心

 

神創造天地是為要得勝撒但

  根據彼得後書三章和啟示錄二十一章記載,今日我們腳所踏,頭所頂的天地將在主再臨之時被廢掉。人們不禁要問:難道全智全能的神當初創造天地就只是為了將來將它們廢去?難道天地存在沒有任何意義?難道神未曾賦予天地萬物任何使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天地是藉神的話(道)所造,而聖經明明記載神的命令(話)既出,必不徒然返回,必然在神命定它去成就的事上亨通(賽五十五11)!所以,天地必然是在完成了神指定特定任務之後,結束了它們存在價值,然後再由新天新地來取代。

  我們已知魔鬼是掌死權的(來二14),而 「死亡」本在神創造的萬物之外。從創世一開始,神就提醒亞當要防備死亡(創二16-17),然而亞當夏娃被誘惑了,歸入了死,於是死亡就進入神的創造之中,臨到眾人(羅五12)。根據啟示錄第二十章記載,在今日時空最末後之日,撒但、死亡、陰間都將神被扔到硫磺火湖裡。「死亡」,這神盡末了所要滅的仇敵(林前15.26),既已因著神兒子的顯現被滅,天地也就完成了責任,在神面前退去,接著,新天新地從神那裡由天而降。由此,我們發現了從創世記到啟示錄,也就是從天地被造之初到天地被廢之後的一個重大改變:在創世記裡的創世之前,死亡是存在的,人必須時時提防牠,在啟示錄裡天地被廢去之後,是一「死亡不再存在」 (Death shall be no more)的局面,死亡已被滅掉(不再是一個存在),扔在火湖當中。所以,由天地的被造和被廢,人們顯然的看出,神創造天地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滅掉仇敵死亡,也就是為要除滅魔鬼的作為!而其中神的智慧就是藉「神兒子的顯現」來完成這艱鉅的工作。

  創造天地是預備神兒子顯現的第一步,也是神得勝撒但的第一步!

 

神在創造之前已存「藉兒子的顯現除掉魔鬼作為」的計畫

  既然「神兒子的顯現為要除掉魔鬼的作為」(約壹3.8),保羅在寫給以弗所教會的書信裡,又告訴我們神藉兒子顯現完成救恩的計畫是在「創世之前」就已計畫好了(弗一4)。換句話說,神在「創世以前」就已計畫好藉神兒子的顯現,來除滅魔鬼的作為,以拯救我們。

  然而,創世以前除了神以外,到底還存在什麼?我們總不能說神在創世以前,在萬物尚未被造之前,在萬物尚無犯罪記錄之前,在少數萬物(比如常說的天使)尚未因犯罪而變成撒但之前,神就已預備好了祂的兒子顯現,要除掉根本就尚未存在的撒但作為!除非,魔鬼在神創世之前就已存在,並且與神為敵!於是,神在創世之前就思想以兒子顯現的方式來除滅牠!也因而,神造出天地萬物,讓神的兒子得以來在其中,得勝撒但!這也為什麼神在除滅撒但之後,因天地被造的目的已達成,就將被造的天地廢去,成就由天而降的新天新地。

  問題是,若說「神的兒子顯現為要除滅撒但的作為」可以解釋撒但的存在是在創造之前,則人們則將反駁:以弗所書第一章4節提到神的救恩計畫:「神從創立世界以前,在基督裡揀選了我們﹍」,是不是也意味著在創造之前人類就已存在,需要神的救恩?因為我們總不能說神在造出亞當以前,在惡還不存在之前,就「預定」亞當犯罪!然後,預定自己來「拯救」那些被祂預定「生在罪中」但又「預定得救」的人啊!

  不,這是兩樣完全不同範疇的事件:撒但的作為是在神的作為之外,是與神敵對的;神對人類的救恩則是在撒但的作為發動成功之後,神的兒子深陷泥沼,神所做的「反得勝」之救贖工作。

  說人類需要救恩,就已表明「撒但的作為」已經得勝人類在先了,所以人類才需要「藉由神愛子的血,得蒙救贖,過犯得以赦免」(弗一7)。因此,「神從創立世界以前,在基督裡揀選了我們﹍」這句話的基本基礎是:在創世以前,神並不排除亞當被撒但得勝的『可能』,所以神才在創世以前,亞當還沒犯罪之先,就在基督裡為我們開出一條成為聖潔,無有瑕疵的道路(弗一4;來十19),以類似「補破網」的「救贖」的方式,來得勝撒但破壞的作為! 

 

神的「全知全能」乃指神在任何破壞下都能得勝撒但

  聖經中有一事實:神從來就沒有「預定」亞當犯罪,亞當的犯罪不是神預定中的計畫,正如同以色列百姓在曠野繞行四十年,終在神的憤怒起誓中倒斃曠野一樣,這失敗不是出於神的預定,而是選民自己不信神的結果。因為神的本意是要帶領以色列百姓走一條更平順的道路,好平安的到達迦南地(出十三19),誰知百姓竟然不信,以致於耽誤了行程。所以,這悲慘的延誤絕對不是來自於神的「事先預定」,而是來自於百姓在神計畫之外所惹出來的失敗,百姓必須自己承擔這不信的過錯,接受四十年繞行曠野的懲罰(來三7-11)。

  神從來沒有「預定」亞當犯罪,但不排除亞當犯罪的可能。在神警告亞當:「你不可吃﹍吃的日子必定死」的這句話裡,神雖然命令亞當不可吃,但神並不排除亞當違背命令去吃而死的『可能性』。亞當的「吃而死」不是神的預定,而是單純爭戰中違背神命令的結果。既然神知道亞當有被魔鬼誘惑違背命令的可能,神當然在創造亞當之前,在亞當尚未違背命令之時,就已針對這一可能性做了「下一步」的計畫。這計畫也就是:如果亞當失敗,未能得勝,神就將親自道成肉身,在基督裡揀選我們。

  這樣面對「會吃」與「不會吃」兩樣可能結果的雙重預備,我們可以從神和大衛家的關係來瞭解:當神應許大衛家在祂面前永遠堅立的時候,這應許已隱含了雙重的預備,以使這應許必定成全(撒下七16)。雖然大衛的兒子所羅門王偏離了向他兩次顯現的神(這事不在預定當中,是單純犯罪的結果),以致於神將賜給大衛的國部分奪回(王上十一9-13),且最後也因大衛後裔罪惡太深而全面廢棄(王下二十三26-27)。但同時,神預備了基督從耶西的根生出(賽十一1),基督必在大衛的寶座上治理祂的國(賽九7),所以不論大衛家是否為惡者所勝,神都能在大衛家「犯罪」和「不會犯罪」的雙重情況下,實現祂向大衛應許的經綸。

  同樣的,神創造世界是為了要得勝創造之前就以存在的撒但。在創造世界以前所計畫的是亞當去得勝牠,但亞當被引誘,吃了分別善惡樹的果子,失敗了,將罪和死帶進了世界。雖然如此,神得勝撒但的計畫仍能持續進行,因為神在創世以前也已預備好萬一亞當犯罪,神就要藉基督的復活和藉教會來完成祂得勝撒但的計畫(弗三1-13;四8;六10-17)!這就像神在大衛家尚未犯罪全面潰敗之前,就已預備好萬一大衛家犯罪了,神就要興起基督來重建大衛家倒塌的帳幕一樣。

  我們必須承認,屬靈的爭戰,不是神要怎麼樣就能立刻怎麼樣的戰爭,管轄這幽暗世界的撒但具有足夠能力能阻擋和破壞神的工作!神的全知全能不在於本來一句話就可以在一瞬間解決全部的事,卻偏偏去不做它,反而讓事情極端複雜化,最後才來一把火全燒了;神的全知全能乃在於無論撒但如何破壞,神都「事前」已有了各樣的預備,並且有能力一步一步的得勝,直到將撒但扔到火湖裡面,完全除滅撒但的作為,實現新天新地的神國。

 

可能性的救恩預備和不變性的創造決心

  從以上所論,我們明白了「神從創立世界以前,在基督裡揀選了我們」的救恩計畫,和「神兒子的顯現為要除掉魔鬼作為」的創造計畫是根本不同的。前者的計畫是針對一個可能性的發生所設定,不是神自己獨力作業,它牽涉到人和神之間的配合程度。嚴格的說,「神兒子的顯現為要除滅撒但的作為」,這話曾寄望在神的兒子亞當身上,但亞當失敗了,這話寄望在神兒子耶穌身上,主基督實現了,這話今天也適用在我們這神從靈生的兒子身上,神要我們在完成除滅撒但作為中得享神兒女自由的榮耀。 

  至於「除掉魔鬼的作為」則是神針對撒但從「起初」就與神對抗且破壞神工作的既存事實,去計畫除滅牠。這是神在創世以前就已下好的決心,並且完全由神自己獨自作業(如:創造天地),無關可能性不可能性也無關命令不命令的問題,只要神自己的時候一到,就行動,所以,在我們完全配合不上的時候,神已行動了,正如保羅所說:「我們還軟弱的時候,基督就按所定的日期為罪人死」(羅五6)。   

 

III. 如果一切都是出於神?

 

魔鬼從善變惡是神創世以前的計畫與預知?

  對撒但有一正確的認識後,讓我們再回頭檢視「若非神允許,則撒但一事也不能做」的根深蒂固觀念是否仍有它持續被傳播的價值。

  一般認為神是全知全能的神,並定意「全知全能」為「神一切都事先知道,而且一切都能輕易做到(如:只要一句話);神沒有事先預定的絕不會出現,神所不允許的必定不會發生」。但整部聖經又告訴我們撒但處處破壞、阻礙全能者的工作!譬如牠引誘選民離棄神,拜偶像;阻礙由神親自激動古列王,完全出於神旨意的聖殿重建工程一樣(拉四24)。既然全知全能者的工作被阻礙了,則表示全知全能者無法按照祂心所要的原本計畫去進行想要做的工作。當然,這樣「全知全能」的定義是有疑問的。人們為了要在這矛盾的疑問中強解神的全知全能,唯一的辦法就是將撒但的阻擋破壞工作也劃入神的計畫裡(沒有事先預定的絕不會出現)!將撒但的作為說成是「全知全能」者所允許的工作(因為神所不允許的必定不會發生)。也就是說,神在起初的計畫裡,早就安排好從祂美好的造物中會有部分變質成撒但,不但這樣,神也計畫好讓變質後的撒但來破壞神祂自己的工作!這樣一切事情的發展都隨全能者事先的預知和計畫在進行,「全知全能」之稱也就實至名歸了!

  此一流傳久遠的理論,再說白話一點,就是:

  在一切都不存在,只有神自己「孤伶伶」的時候,神就計畫做一件大事來榮耀祂自己。要怎麼榮耀自己呢?就來一個完美的創造吧!這完美創造該當怎樣安排?必定要讓它具相當的曲折性並且能顯出神的慈愛和公義!因此,神就在祂最完美的創造計畫裡安排好撒但出現的時機,接著,事就這樣成了。於是,在全知全能者的預知下(嚴格的說不是「預知」而是「計畫」)和允許內(嚴格的說不是「允許」而是「按計畫」),撒但就從創造中變質出來,並且得神允許,按神計畫,以破壞的手段來破壞神的美好創造。就在撒但勢如破竹的破壞中,神突然間迅速親自出馬,給予撒但致命一擊(這也是事先計畫好的)。然而,奄奄一息的撒但卻仍回到天庭,向神申請得以以更激烈的攻擊和誘惑對神捨命贖回的聖徒進行破壞。神為愛聖徒的緣故,准以撒但如此行。撒但領准之後,就以逼迫兼熬煉的手段來苦害聖徒,造成離經叛教的比比皆是,但沒想到少部分(預定得救的)聖徒竟然會在熬煉中得以成聖完全,長大成人,力上加力,轉回過頭來痛擊撒但,同時,神也再度大而可畏的顯現,置撒但於死不復生之地!澈底消滅從祂創造物中,在祂預知、允許的計畫裡出現的撒但。創造於焉結束,新天新地歡欣的由天而降,神也因此得到了大榮耀!﹍

  這就是人們陷在「若非神允許,則撒但一事也不能做」的陷阱中,不顧聖經之事實,在聖經之外,盲目為了護衛神的「全知全能」,所說的「神的救恩計畫」,所說的「神的慈愛和公義」!

  事情若果真是這樣的話,人們不禁要問,萬一神沒有安排部分創造物變質成撒但(神沒有事先預定的絕不會出現),整個創造豈不死氣沈沈,發不出神全知全能的智慧光芒?更不知如何去運作發展?如此一來,神倒真不知怎樣去榮耀自己呢!說明白一點就是,撒但成了神為了榮耀自己而創作出來的完美工程裡,不可或缺的反面主角!撒但總在神獨立難成事時,適時出現,得神賦予執行破壞的任務,助神一臂之力,好使整個創造變得混亂複雜,以凸顯出神得勝混亂的能力之偉大與聖潔,以凸顯出聖徒成聖得勝的艱難,以凸顯出教會達到完全的坎坷路程!整個創造也因從全善變成至惡又回轉歸回全善,而使神得到極大無比的榮耀!

 

自設病毒程式的創造者?

  說撒但來自於神的創造物,就好像說一頂尖電腦程式設計師,為要表現自己的偉大,於是設計極其複雜的完美程式。心想,若成品一出來就極度完美,這樣恐怕誰(除了他以外還有誰存在?除非是那由他設計將要在程式裡出現的虫虫!)也感受不到設計的艱難和我的偉大,於是在虫虫出現後的程式裡摻入病毒和解毒檔案。

  首先,設計師將那極完美的結晶呈現在自己眼前,並將整個運作交給程式裡的虫虫去管理,且以愛為名,將能以接引病毒的蜜蜜配給虫虫,然後讓早已預設好且允許牠能勝過蜜蜜的病毒,在蜜蜜身上發作,並傳給虫虫,於是病毒在相當的時間內將整個程式的運作破壞殆盡,幾近當機。就在千鈞一髮之時,突然間,解毒程式歷經波折,終於自動開啟,展開艱深複雜的反運作,將病毒殺得精光,清除出程式之外,不但讓程式回復本來面貌,且外加光環圍繞,以示工作完成。於是,設計師很意的說:「看哪!這是一個多麼偉大的設計!在這裡面,我對虫虫和蜜蜜顯得多麼的公義又慈愛!倘若沒有我,它們可真差點全給病毒吞吃了(噓!千萬不要說病毒是我在預定中放進去的,並且允許牠去勝過它們!)。看哪!我以大能大力戰勝了﹍(噓!由我自己設計掌控)全宇宙最毒的病毒,拯救了整個程式,拯救了虫虫蜜蜜!這就是我的全知全能!這就是我的智慧!這就是我應得的榮耀!」

  說撒但來自於神的創造物,就好像說,神就是這麼樣的一個程式設計師,在祂美好的創世裡埋下「破壞創造」的根,佈下讓仇敵魔鬼出現的條件,好讓仇敵魔鬼得以出來破壞神的創造,然後再親自道成肉身,痛苦的死在十架上來滅掉冤仇,滅掉源自於祂,由祂設計,由祂計畫預定出現並且允許對祂破壞的撒但!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將是一個什麼樣的「美好」創造?這將是一個什麼樣的「愛」和「公義」?這將是一個什麼樣的信仰!

  如果事情果真是這樣的話,神就應該高興祂事先包括撒但破壞在內的計畫,按部就班地一一實現才對,又何必因百姓(在祂允許下)被誘敗壞而傷痛(結六9)?又何必因(在祂程式裡必然發生)選民冷淡而驚訝(賽五十九60)?又何必對(在祂設計下變成)硬著頸項的百姓發大脾氣,在怒中起誓,不讓他們進入安息(來三7-11)(這不是早就預定好的嗎?)?神又怎麼對明明自己剛剛才給撒但發下准證,讓撒但去執行逼迫教會的事問保羅說:「掃羅、掃羅,你為什麼逼迫我?」,試想保羅當時如果還有一點閒情逸致地回答主說:「主阿,在創造天地之前您就已預備好且預知這情節,現在按您設計的時候到了,撒但如約的去向您申請准證,您剛批下,撒但就來激動我去做這事,您怎忘了?」誰能說保羅說錯了?

  撒但的作為讓萬物陷在死亡當中,讓神內心極其傷痛(結六9)。世人虧欠神,毀謗神,莫強如將神親自道成肉身受盡凌辱才得以勝過的仇敵撒但 \ 一切污穢的來源 \ 說成是源自於「清楚過去掌控現在預知將來的全知全能神」自己的設計!

  唉!類似「神若不允許,猶大怎能賣主?猶大賣主是神創世以前成全救恩計畫的一部份!」,類似這樣醜(小丑)化神,幾近毀謗神的「藉惡以成善」的學說,那天才能止住呢?

 

這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信息?

  想像中「若非神允許,則撒但一事也不能做」的撒但,除非神給牠(們)一張長期有效,無時間限制,且對萬事萬物萬人皆可無限次使用的准證,否則,為要阻擋數不盡預備得救的人得救,為要鬆散上百萬已披戴基督的選民遵行主道的心志,以及為要破壞正在進行中上百件的聖工,撒但因為事事得向神請示,魔鬼們必定是個個都是天天到天國門口去排隊申請准證的積極份子,一天到晚忙進忙出天國,有時甚至因為破壞出乎意料的順利(因為牠們不知神的程式設計,故有所驚訝,其實神一切早已知道),一天得跑好幾趟,申請一波比一波更惡毒的破壞。神也必定天天忙著接見魔鬼們,尤其安息日那一天更忙,因為這一天來申請阻擋聖徒去守安息日的案件特別多!神無時不刻的和撒但對話,告訴牠哪一件祂准,哪一件祂不准(就像人們所以為的約伯記一樣)!

  難以想像的是,知未來的神明明知道祂的兒女中某某已搖搖欲墜,不堪一擊,不但不差遣天使去保護他,反而批個「准」字,允許撒但就這樣去將某某的屬靈生命吞吃掉!人們在驚訝之餘,只好說「這是全知全能者的預知和預定!」。

  事實上,這到底是我們無知的說詞?還是真正是慈愛又公義的真神的預知與預定?如果真是神的預知與預定,那意思就是說當初某某受洗時,某某滿心以為從此脫離罪惡綑綁,進入得救大恩的歡喜快樂,原來是預定中的一個美麗幻覺?因為事實上,知未來的神在以寶血洗去某某罪惡之前,已經「預知」且「預定」好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撒但會抓住機會向神申請准證吞吃某某。時候一到,一切正如神所預先知道的進行,所以,神大方的批下准證,允許撒但,並藉撒但之力去吞吃這位本來不就沒有預定讓他得救的人!不但如此,既然某某當初被預定會「誤進」神家,將來還要因為神所預定「某某不能得救」的計劃必須實現,所某某必然會犯下早就被神預知且允許撒但誘他去做的過錯,並且要因這「故意」犯罪離開主而被神重重懲罰!

  某某一生這樣笑有時(以為會得救),哭有時(最終被重罰),只因為在創世之前,神早就已預定不在基督耶穌裡揀選他,但卻又預定他去淺嘗救恩之味,然後,再在憤怒中一把的將恩典奪去!

  唉!這樣一個「愛又公義」的信息會被廣傳,只因為人們一定要將撒但的行動依附在神的控制圈內:撒但的行動是全知全能神允許的,是故,撒但的行動必定是執行神預定的計畫,必定有神允許的美意!如此神鬼不分,無視於神親自表明:「他們立君王卻不由我;他們立領袖,我卻不知道」的事實(何八4 原譯),讓「無辜」的神遭受到極大的虧損。

 

IV. 全知與預定

 

「全知」者在「不知」人將如何自由選擇的情況下做成「預定」?

  當然有人會反駁:「神有預定,但神最後的決定是看人的選擇而做成!」我們的回答乃根據一個很簡單的事實:既說「全知」,就沒有所謂「不知」;既說「預定」是「全知者」事先所做成的決定,那這「預定」必然是全知者將一切將來的可能情況都考慮進去才做成的決定,所以這決定就不再有「更改」的可能了,否則,豈不是說全知者事前並不知道將來人的選擇,祂只好被迫根據人的選擇來對祂的預定做更改?

  不管人如何說神因為愛,所以賜給人「自由意志」。可是,人沒有想到在這賦予人「自由意志」的論說下,人正強迫全知者承認祂無法掌控、無法預料人將做何種「自由」選擇!所以祂必須在人的「自由」選擇「之後」,才能做下一步的「決定」。這樣一來,人一生所要面對的「自由選擇」何其多!全知全能的神果真需要在每一自由選擇的十字路口,等待人的選擇才能再做下一步的決定,那祂在人類還沒有自由行動之前的創世以前所做的「預定」,到底預定什麼?全知的神到底預知什麼?既然全知者就對人的「自由選擇」事前有所「不知」,全知者就不再具能知未來的「全知」了!

  因此,我們不能說神的預定會因未來人對是非的自由選擇而改變。我們總不能說全知的神,在人還未選擇之前,並不能事先知道人將選擇「是」或「非」!既然神事先已知道人將選是或非,那祂事先集合一切已知條件而決定的「預定」,當然就不可能會因人的選擇而改變!否則,我們豈不是說神事先並不知道人的選擇,必須在人選擇了之後,被迫再依據人們的選擇再或肯定或修訂祂預先定的「預定」?

  問題是我們相信一切都在全知神的掌控,一切都得全能神的允許,我們只得承認,從創世之前直到創世之終,萬事萬物不論好壞都是按神預定的旨意分毫不差的在進行!當然,這一切也包括了撒但的出現和行動以及人類的背叛與沈淪!

  這類被「若非神允許,撒但一事也不能做」的錯誤觀念捆住,被試圖在聖經之外,盲目護衛神「全知全能」的屬性,所必然得出的一個扭曲論說,就讓我們暫時將它摒棄吧!讓我們回到聖經,從頭來看神自己到底是怎麼看這問題?

 

神說:「此事,非出於我」

  神說了:「他們同謀,卻不由於我;結盟,卻不由於我的靈,以致於罪上加罪」(賽三十1)。清楚說明了以色列百姓去與埃及結盟,並不是出於神的「預定」,也不是出於神的「允許」。以色列百姓我行我素,根本不理會神,所以神要以罪上加罪的懲罰來懲罰他們。

  我們必須坦然的接受神親自表明:「他們立君王卻不由我;他們立領袖,我卻不知道」的事實(何八4 法文Pléïase版原譯 Eux ils ont fait un roi, à mon issu; ils ont fait un prince et je ne le savais pas),不用想盡辦法更改原意,以配合先入為主的「全知」定意。

  主耶穌也說:「世人若恨你們,你們知道恨你們以先,已經恨了我﹍只因你們不屬世界,所以世界就恨你們﹍恨我的也恨我的父﹍他們無故的恨我」(約十五19-26)。說明了「惡」對「父」的恨絕對不是來自於父的允許與預定。同樣的,惡對主與門徒的恨也是出於惡自己,與父神無關。這恨既不是出於父神的預定也不是出於父神的允許,是純粹因為門徒不屬於惡者而發生!

  雖然惡者對聖徒的恨來自惡者本身,非神所允許,人頓時失去「若是神允許,必有神美意」的依靠,害怕在這恨會來破壞神拯救的美意,但我們可以放心,因為主說:「在世上(雖因惡者的攻擊)你們有苦難,但你們可以放心,因我已勝了世界!」(約十六33)主已勝了惡者,是我們最大力量和安慰的泉源!因為凡事願意靠主去抵擋這恨的,主必使他在受患難中享平安!

  我們應當分辨清楚「必然的遇見」和「神允許的作為」,才能奮力爭戰。不錯,人的成長來自於熟練屬靈的爭戰,就如同主基督從所受的苦難中學會了順從(來五8)一樣,人也唯有在屬靈的爭戰中,習練得通達,才能知分辨好歹(來五14)。但主所遇見的苦難,不是神要訓練祂而允許撒但來使祂受痛苦,大聲哀哭,流淚禱告;主所遇見的苦難,是在成全救恩的路途上,「必然遇見」的阻擋!當清楚知道,惡的攻擊不是出於神「訓練」我們的「美意允許」,而是人在信仰的路上的「必然遇見」,是撒但自己「主動」的來與神及聖徒對抗,因此,我們必須靠著已得勝惡者的主,用信心奮勇的去敵擋牠,才能勝過牠!否則,面對惡者的誘惑,以為凡是不是神允許的,必然不能成就,於是去試著與埃及相謀,心想反正若非神喜悅,必不能成就,若能成就,則必是出於神,這就罪上加罪了!

 

V. 撒但具有不被控制的主動性

 

撒但不受神限制,遍地遊行,到處撒稗子,表明了牠的主動性

  約伯記第二章裡所記載神和撒但的對話,深刻地刻畫出撒但獨立於神之外:「神問撒但說:你從那裏來﹖撒但回答說:我從地上走來走去,往返而來。神問撒但說:你曾用心察看我的僕人約伯沒有﹖地上再沒有人像他完全正直,敬畏神,遠離惡事。你雖激動攻擊他,無故地燬滅他,他仍然持守他的純正。」在這裡,我們總不能為了不計一切代價,為要維護「凡事出於神」的觀念,而說成是神要撒但去當監察官,到地上走來走去替神察看選民的舉止吧!更不能說「撒但激動神」(神說:你雖激動我)是出於神要撒但這樣做!不,這些動作都表明了撒但「惡」的行為與神毫無瓜葛,完全出於牠自己的主動。

  再者,使徒彼得看法也和「若非神允許,則撒但一事也不能做」的根深蒂固觀念大不相同。彼得寫信勸勉分散在各地的同靈說:「務要謹守儆醒,因為你們的仇敵魔鬼如同吼叫的獅子,遍地遊行,尋找可吞吃的人。你們要用堅固的信心抵擋牠﹍」(彼前五8-9)。一語道盡了撒但的自主破壞能力和門徒主動反擊的本身責任。

  主耶穌也設比喻說:「天國好像人撒好種在田裡,及至人睡覺的時候,有仇敵來將稗子撒在麥子裡,就走了﹍田主的僕人說:主阿,你不是撒好種在田裡麼?從哪裡來的稗子呢?主人說:這是仇敵做的﹍」(太十三24-28)。接著主耶穌講解這比喻:「那撒好種的就是人子,田地就是世界,好種就是天國之子,稗子就是那惡者之子,撒稗子的仇敵就是魔鬼﹍」(太十三37-39),清清楚楚的告訴我們,魔鬼是主基督的仇敵,而且牠的行動並不受神限制,牠遍地遊行,一見人睡著了,留下有機可趁的機會,就行動,毫不顧惜,也毫不需要「仇敵」(從另一邊說,神當然也是魔鬼的仇敵)的准證!

  馬太福音也記載:「污鬼離了人身,就在無水之地過來過去,尋求安歇之處,卻尋不著,於是說我要回到我出來的屋裡去,到了,就看見裡面空間打掃乾淨,修飾好了,便去另帶七個比自己更惡的鬼來,都進去住在那裡。那人末後的景況,比先前更不好了」(太十二43-45)。從這裡我們也看見魔鬼「自主」行動破壞的能力。要能夠敵擋住這攻擊,就得在自己乾淨之後,趕緊迎接神住進來,不要讓「房間」空著,要讓神的恩典和真理充滿,不留任何餘地給魔鬼。污鬼去帶更惡的鬼來,此事和神允不允許完全無關。人自己不儆醒而遇到試探,不能推說是出於神的允許(雅一13)!

  從以上經文查考可知,撒但因能不受神限制的自主出擊,所以牠能「馬不停蹄」地遍地遊行,能「隨時隨地」尋找可吞吃的人,甚至遊行到天上去與神的使者爭戰!倘若不是撒但有自主出擊的能力,神豈不是成了吞吃門徒的幕後推手!另外,主耶穌在客西馬尼園「驚恐起來,極其難過,心裡甚是憂傷,幾乎要死」(可十四33-34)又是為什麼?難道是因為神的「允許」?神怎會允許撒但來折磨道成肉身的自己?若說這事是神自己親自允許撒但做的,是神自己親自批准的,那道成肉身的神,面對由他自己親自批准且親自限制最大攻擊力度的熬煉(一如約伯的例子),怎會心裡憂傷,幾乎要死,三次哭求天父將這(祂自己允許撒但加在祂身上且祂也知道力度有多少的)苦杯拿去?﹍

  人還有什麼比將客西馬尼園的掙扎,十字架上的痛苦,善對惡的生死大爭戰,當成是神自己一手自導自演的戲碼更輕藐神?以為一切都是神主動,沒有神允許,連撒但也上不了場!

 

撒但被神「捆綁」並不表示被神「限制」

  在這裡,必有人提出啟示錄所記「撒但被捆綁一千年,扔在無底坑裡,將無底坑關閉,用印封上,使牠不得再迷惑列國」(啟二十2-3),反駁說這就是撒但被神「限制」行動的最好說明!既然撒但被神限制,則若非神允許,撒但就不能行動!其實,我們必須注意到「限制」乃建立在「聽從」之上,換句話說,「牠能」,但神「限制」牠不能這樣做(就像政府對汽車的速度限制一樣)。

  若說「因為撒但的行動被神限制,所以牠不能對我們怎樣」,則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們就得必須承認撒但比被神限制「不可行這,不可做那」的選民更聽神的話!因為選民根本不聽神的警告,仍是我行我素,管它神限制的是什麼。神藉耶利米先知責備以色列百姓說:「愚昧無知的百姓阿,你們有眼不看,有耳不聽,現在當聽這話。神說:你們怎麼不懼怕我?我以永遠的定例,用沙為海的界限,水不得越過。因此,你們在我面前還不戰麼﹖波浪雖然翻騰,卻不能逾越;雖然匉訇,卻不能過。但這百姓有背叛忤逆的心;他們叛我而去,心內也不說我們當敬畏主我們的神﹍」(耶五21-24)。這樣看來,撒但倒還真比選民還敬畏神呢!所以如果一定要說撒但因被神「限制」而不做牠本來能做的惡事,則我們就必須承認撒但比選民更敬畏神的事實,也唯有在這樣的事實之下,撒但才有可能真的不會去做神所「限制」牠做的事情。這將是何等的荒謬!

  人們會提出啟示錄這一節來反駁,實因未曾注意到「被限制」與「被捆綁」兩樣完全不同的作為。「被捆綁」是表明「已被制服,不再有行動能力」,不管牠願不願意,聽不聽話,一切都已由不得牠了!更何況,啟示錄所只說,撒但被捆綁,是為了不讓牠再迷惑「列國」。一千年之後,被釋放,出來迷惑「四方列國」,叫他們聚集來圍住聖徒的營,與蒙愛的城(啟二十7-8)。表明在這一千年當中,撒但是在「迷惑列國」的事上被神捆綁,無法招聚列國發動與聖徒的戰爭,但這並不是說在這一千年裡頭,撒但在對聖徒攻擊的事上也被捆綁!不!聖經告訴我們,縱使在聖徒與基督一同作王的千禧年裡,撒但也持續的逼迫聖徒,因為基督在作王之後,仍持續的得勝一切仇敵,直到末了滅了「死亡」才結束(林後十五24-26)。

 

面對事實:「神所不允許的,仍會發生;神所願意的,仍做不成」

  以為「神所不允許的事必定不會發生」和以為「凡事出於神」一樣,都是信仰上令人很擔心的心態。這類的信仰總將信仰簡單化到完全將「人」完全排除在外,堅信一切在於神,並且只在於神,只要神要如何如何就必如何如何,人和天使還有魔鬼都是被安排的被動角色,他們的一舉一動,若非神允許,絕對動不了,任憑他們如何行也改變不了神所要做的事,所以常出現「若非神願意,就﹍」的看法。

  但彼得怎麼說呢?他說:「撒但遍地遊行,尋找可吞吃的人,你們要用堅固的信心抵擋牠」。從這句話裡,我們可看出問題的癥結不在於神的允不允許,乃在於人的願不願意,人若願意奮力起來抵擋魔鬼,魔鬼必定會逃跑。這也明白的說明了撒但尋找的不是「神允許牠吞吃的人」,而是「可以被牠吞吃的人」;撒但所吃不下的,不是神不允許牠吞吃的人,而是願意用信心抵擋撒但的人。因為神已經成全了祂得勝撒但的工作,得勝的道路已為人打開,剩下的是「人」自身的問題。只要人願意(主早就願意且已做了祂那部分的工作)起來敵擋,撒但就必定逃跑(雅四7)!

  事實上,神的工作我們可以將它分成兩個層面。其一,工作只涉及神自己。這時,神自己要做什麼就可以按祂自己的計畫在「時候到了」的時候就做(比如主耶穌降生和受害);其二,工作關乎到神和人之間的配合。在這情況之下,就不單單是神願意怎樣就能怎樣,這牽扯到「人」,也自然而然的牽扯到神、人、撒但之間三角的關係(結十六章)。在這層面上,神有祂的「不允許」,也有祂的「極願意」,但撒但卻可以因為人的不順服,輕易的讓神在人身上的「不允許」和「極願意」落空!聖經所記載的不就是這樣的一部選民歷史麼?神三番四次的不允許選民拜偶像,結果呢?難道因為神的不允許事情就不會發生?神極願意人人得救,結果呢?難道因為神的極願意,事情就這樣成了?

  如果將信仰太過簡單化,養成隨口說「一切看神,凡事有神美意」或「只要神願意,就必﹍」,所帶來的結果將是聖工日漸的衰微,因為隱藏在這樣言語之後的,不是信心,也不是交託,而是忘了自己責任的推卸。忘記了問題已不在已為我們預備美好了的神,問題乃在於「人」!我們說「一切看神」,神也正說「一切看你們了」,我們說「只要神願意」,神也正說「只要你們肯」(賽三十15-16)。如此,看來看去,等來等去的結果必定是讓一切好好的工作進入「我看你,你看我」的停頓狀態,正好給撒但留下寬廣的行動空間!選民重建聖殿,不就是陷在這樣的迷思中麼?選民認為神的時候未到,所以不再行動,然而在同一時刻,神卻等著百姓到山上去取木材建造聖殿(該一2-8)!

  人只有在自己盡心盡意盡性盡力的預備與服事之後,才有資格說「一切看神了,願神的旨意成全」。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將發現到:果然!神所不允許的,真的不會發生;神所願意的,就實實在在的會實現!

 

VI. 義和不義有什麼相交呢? \ 論「惡」(複數)

 

  既然事實告訴我們「神所不允許的,仍會發生;神所願意的,仍做不成」,我們就知道的確有一力量大到足以阻擋神旨意順利成全的的仇敵在與神作對。保羅寫信給哥林多教會:「義和不義有什麼相交呢?光明和黑暗有什麼相通呢?基督和彼列(撒但的別名)有什麼相和呢?」(林後六14-15)。一語道破了神與撒但之間的絕對對立關係。光和暗如何的分明,義和不義如何的相斥,基督和撒但就如何的彼此為仇。兩相對立的善和惡,是絕對不可能交織在一起「同負一軛」的!所以,凡是以為神會為了達到祂旨意成全的目標,而「藉」撒但之惡來工作的認知,是極端的毀謗與錯誤。

  長久以來會將這兩不相和的靈湊成一起,演變出「神允許撒但如何如何」的認知,是因為人們忽略了「人」的責任,忽略了信仰本是一場爭戰,忽略在信仰的路上遇見撒但的阻擋乃是天經地義的事,同時,也忽略了撒但獨立自主的行動能力。

  助長這一錯誤觀念不斷傳下去的因素乃是因為人們以為聖經中所記載的「惡」都是出於撒但,所以,只要神要行「管教、懲罰、熬煉」,就得去找撒但之惡幫忙,藉撒但之惡來為之,允許撒但去為之,未曾認識到神也必以「惡」來報應那妄行邪僻的「惡人」!

 

關鍵概念:「惡」並非全出於撒但。神必以「惡」來報應「惡人」

  保羅寫信勸勉同靈:「不要以惡報惡﹍不要自己伸冤」,並引用申命記來安慰他們:「主說,伸冤(Vengeance 復仇)在我,我必報應」(羅十二17-19;申三十二35);神也藉耶利米先知論到託主名說預言的假先知:「我必將他們的惡倒在他們身上」(耶十四16);大衛也作詩歌說:「乖僻人你以乖僻待他」(詩十八26),從以上這些經節看出了神對人的要求與神對自己的要求並不同:神不但禁止人以「以惡報惡」的手段來報復,並要人執行「仇敵若餓了,就給他吃,若渴了,就給他喝」的命令(箴二十五21)。這樣說來,豈不是說惡人將在神的命令下永遠被「善」待之?果若如此的話,神的公義將如何伸張?不!惡人作惡的必然結果將是與神的「惡」相遇。神不是人,人若以惡報惡,則將陷入惡惡相向的惡循環。神不是人,神必用「以惡報惡」的手段來顯明祂的審判和公義,神所加諸於惡人的惡,將使惡人無法再以惡來回抗神。神預備地獄 \ 這至惡之地 \ 給魔鬼和牠的使者就是最好的說明(太二十五41)。

  說神必定「以惡報惡」,豈不是說在祂裡頭毫無黑暗的神心中存有惡念?要不然怎會生出以「惡」報惡的思想?解答這問題的關鍵乃在於清楚認識到神的「惡」和惡人的「惡」之不同,雖然兩者都使用同一字眼,但意義卻是截然不一樣。惡人所行的惡以及平常人以惡報惡的惡,都是一違背神旨意的行為,都是先有「惡念」在先,才顯出行動;至於出於神的惡則是百分之百神自己的作為,是神施行懲罰的必然手段,是屬於神光明意念理的「公義」一環!

  大衛作詩頌讚神:「清潔人你以清潔待他,乖僻人你以乖僻待他」(詩十八26;撒下二十二27);保羅並說,神對那些故意不認識神的人,神對他們的懲罰就是將他們「拋棄」(give over)在邪僻中,好讓他們去行更不合理的事(羅一28);至於對那些「照撒但的運動行不法的人」,神對他們的懲罰就是「給予他們一個強大生發錯誤的心,叫他們去信從虛謊(God shall send them strong delusion, that they should believe a lie),使一切不信真理,倒喜愛不義的人都被定罪」(帖後二11-12)!

  這一「生發錯誤的心」絕不是來自撒但的惡。這「生發錯誤的心」雖然是「惡」,但卻是來自於神光明公義的審判,是神以乖僻來待乖僻人的手段,是神對這類照撒但運動,行不法之人一現時立刻、如地獄之火般的嚴厲處罰,好讓喜愛不義的人將來被定比一般不信的人更重的罪!

 

神之惡,是立即的公義審判;撒但之惡,是與神對抗的破壞

  我們一直承傳基督教傳統思想裡,一極嚴重的錯誤信念:神會差遣、允許撒但來懲罰人,來熬煉選民!不,義和不義有什麼相交的呢?基督和彼列有什麼相和的呢?神怎會差派那迷惑人的去懲罰那被迷惑的?聖經不是告訴我們,唯有受膏的人才能執行神的工作麼?那神怎麼會差派那與祂對抗的靈,至邪的魔鬼,去替祂行天道?

  約書亞離世之前召聚以色列眾長老、族長、審判官和官長都到他面前,對他們說:「我現在要走世人必走的路﹍神所應許的一切福氣怎樣臨到你們身上,神也必照樣將一切的禍患(惡事)帶到你們身上(so shall the Lord bring unpon you all evil things),直到把你們從神所賜的這美地上除滅」(書二十三15)。福氣怎樣的從神直接而來,同樣的,「惡事」也將直接的從神而來。懲罰性的「惡」是完全出於神自己的旨意和手段,並不藉仇敵撒但的手。

  歷史也告訴我們,挪亞的洪水,所多瑪的大火,曠野的地裂都是出於神直接的作為。神並沒有,也不會藉撒但來執行這「惡」的懲罰;以色列王國時期的末後,百姓為惡過甚,神就親自將百姓交在外邦的君王手裡(賽四十七6),以「惡」來回報百姓的「惡」。這外邦的君王,不是魔鬼,是神親自差遣的僕人(耶二十五9)!

  聖經又告訴我們,神親自差遣「滅命的」去擊殺埃及長子(出十二23),而這「滅命的」就是詩人所說神差來懲罰惡人的「惡天使」(evil angels)(詩七十八49),雖然名為「惡天使」,但卻是百分之百屬於神,與撒但毫無關係。

  同樣,神也使火蛇進入選民營區行懲罰,神降瘟疫擊殺以色列百姓(撒下二十四15),我們總不能說這些滅命的惡天使、火蛇以及瘟疫都是來自撒但的化身、手段!事實上,這些都是神以惡人的惡來報應惡人的立即公義審判(耶十四16)!

  此外,有一相當重要的觀念要牢記:不要以為神的報復懲罰只在末後的審判的那一日才會實現,錯以為今天無論人怎樣壞,只要氣息尚存,人人都仍擁有得救的機會。聖經所告訴我們正好相反!許多審判在今天的現在之立刻就開始進行了。那些故意不認識神的人,雖然仍然存活在世上,但他們已經是沒有任何得救的希望了,因為他們故意不認識神,所以,神現在就立刻對他們施行嚴重的懲罰:給予他們一顆永遠會產生判斷錯誤的心,使他們對是非無從認識,因而,不再有領受真道的可能(帖後二10)。不但如此,神並且任憑他們去行不法的事,以便在末後的審判之日再施以最後且最重「永死」的懲罰(羅一21-32)!

 

幾處「審判之惡」被看成「惡之惡」的經文

  如果我們對神的作為:「以惡報惡」,「以乖僻對待乖僻」、「以復仇來報應」且「必將惡人的惡倒在惡人身上」有一清楚的認識的話;並且知道:神的「惡」是為要得勝惡者的惡,是出於神的公義審判,是出於神自己的手段;至於撒但的惡則是敵擋神的「大惡」,是出於撒但自己,是來破壞神的美善!我們若能先具有這樣認知,然後再回頭看聖經中幾處先前難以明白的記載,我們必將恍然大悟其中的含義。

 

信仰觀念對翻譯用詞的影響

  在仔細討論以下聖經有關「神」與「惡靈」之間的記述之前,我們應當知道翻譯人員常會因自身的信仰觀念,對文字清晰,但意義卻顯然和翻譯者的信仰觀念有所不同的經節,做一善意的潤飾或猜測。譬如,使徒行傳第二章的「說方言」,主張「說方言是得聖靈的憑據」的人,總將它翻譯成「舌音」,不主張的就勉強翻譯成「別國的話」;譬如,保羅臨別前勉勵以弗所教會的長老:「﹍(要)牧養『神』的教會,就是祂(神)用自己血所買來的」(徒二十28),許多權威的版本因礙於三位一體的信仰,只好將「神」字翻譯成「主」了,如此避免了「父神」流血的經節出現,造成困擾。另外,約翰福音一章十八節:「從來沒有人看見神,只有在父懷裡的獨生子將祂表明出來」。知道嗎?原文這節的「獨生子」之「子」字是﹍「神」!也就是說至少應該翻譯成:「從來沒有人看見神,只有在父懷裡的獨生子神將祂表明出來」,是與「道就是神」、「道成肉身」一氣和成的一直線!如果這一經節不受翻譯者三位一體觀念的影響,照原文直直的翻譯出來,該將是「獨一神觀」多有力的依據啊!

  同樣的理由,因為「撒但的行動都是神所允許」這一概念流傳已久,並且根深蒂固在基督徒內心,或多或少都影響到翻譯者對這一概念的附會。尤其在「有惡『魔』從神那裡來在掃羅身上」這一段的翻譯上更留下概念影響翻譯的痕跡。

  我們這樣陳列事實,絕不是對翻譯者「忠於原文」的誠意提出任何輕藐的質疑(我們對他們的尊敬和感謝訴說不盡),也絕對不是企圖暗示翻譯版本的不可靠(事實上他們都是頂尖的語文學者,少有人在這領域能超過他們)。我們只想指出任何內心對信仰具有定見的翻譯家,面對「特殊疑難」的經節,都不免會被自身的信仰定見影響而牽連翻譯取向的事實。

  可幸的是,今天科技已發達到人人可以輕易的擁有原文和很中性且最貼切原文的逐字字意解說,並且有各種權威版本可並列參考不同翻譯者的不同取向。這對一心想要「回歸聖經」的我們,實在是莫大的助益。

  既然我們唯一的根據就是聖經,所以在聖經的翻譯上,尤其在對一些難解的聖經節,我們必須先回到最貼切原文的真意,再做白話的解說。

 

1. 大衛數點,百姓受罰(撒上二十四1;代上二十一1)

  (撒下二十四1)和(代上二十一1)分別記載大衛數點百姓。撒上說:「神又向以色列人發怒,就激動大衛使他吩咐人去數點以色列人和猶大人﹍」,代上說:「撒但起來攻擊以色列人,激動大衛數點他們﹍」。同一故事,對災禍來源兩樣記載,直讓人分不清到底此事是源出神還事源出撒但?最後結論總是很兩相融合的說是「神允許撒但﹍」。

  首先要先明白,這事件的前因是因為以色列百姓做了神不喜悅的惡事,惹神憤怒,所以神想以「惡」來責罰以色列百姓(不是針對大衛)。是故,神就激動大衛數點百姓。但如果明明指出事情是出於「神」,那怎又另有記載是出於「撒但」呢?「神」和「撒但」相差豈止十萬八千里!

  要解釋這類的問題,可以從聖經中所羅門王和巴蘭的遭遇得到清楚的解答:在列王記上十一章十四節記載所羅門王偏離向他兩次顯現的主,神就興起敵人(原文「撒但」),以東人哈達,與所羅門王作對(Now the LORD raised up Satan against Solomon, Hadad the Edomite)。另外,巴蘭的事件也告訴我們:神因巴蘭執意要去咒詛以色列民就發怒,就派一使者去攔阻騎在驢上的巴蘭,「神的使者如敵人(原文「撒但」)般的站在路上敵擋巴蘭(the Angel of the LORD took His stand in the way as Satan against him)」(民二十二22)。

  試想如果我們都是以原文為母語,且只看得懂原文的人,我們有可能因「神」字出現就一口咬定說是指「真神」嗎?,不,許多假神的神字也是「神」。同樣的,一只會看原文的人也絕不可能一見到「撒但」一詞,就堅決的說這是指神的仇敵撒但本身!不,原文有許多「撒但」,意思絕不是指「神的仇敵撒但」。就如同以上所提兩處有關所羅門王和巴蘭的經節,其中的「撒但」一詞,顯然的都不是指神的仇敵撒但本身,而是指神以「惡」來報應惡人的手段!另外,非利士人的首領,因為他們的同伴亞吉要帶大衛去與掃羅的軍隊爭戰,就對亞吉發怒說:「﹍恐怕他在陣上反為我們的敵人(原文「撒但」)﹍」(撒上二十九4),這裡的撒但也絕不具神仇敵撒但的面具!

  所以,根據神差使者以仇敵(撒但)身份來懲法所羅門王和巴蘭的例子,再回頭讀撒下二十四章的「神又向以色列人發怒,就激動大衛﹍」,我們就可以很快的可以領悟過來,原來歷代志上二十一章一節裡的「撒但」並非神的仇敵撒但!故事原意是:神向以色列百姓發怒,為要懲罰以色列民,就興起使者以仇敵(撒但)身份來激動大衛數點百姓,得罪神,好讓百姓從中得到應得的懲罰。

  這撒但並非那撒但,這撒但(惡)是出於神之手段來完成神之旨意!至於那撒但(惡者)則行事出於自己,破壞神旨意!所以,這數點百姓的故事當然不是「神藉(祂的仇敵)撒但來﹍」,而是「神自己來﹍」。

 

2. 神使惡魔降在亞比米勒和示劍人中間(士九23)

  士師記第九章記載亞比米勒雇用匪徒殺他兄弟基甸眾子七十人,事先串通好的示劍人就立他為王。亞比米勒管理以色列人三年後,神為要報應亞比米勒和示劍人所行的戮殺七十兄弟的「惡」(evil)(九3-5),便「使惡魔降在亞比米勒和示劍人中間」(九23)。在這裡我們明顯的發現概念影響翻譯的痕跡:原文說的是「惡靈」或「惡念」(evil sprit or evil mind),但中文和合版卻翻成「惡魔」,雖是一字之差,但卻必然導致遠離原文,全盤皆非的局面。適當的翻譯應該是:「神將惡念(靈)放在亞比米勒和示劍人中間」。

  因為神要施行公義懲罰的「惡」出現了,於是,示劍人就以詭詐待亞比米勒」(23),激起亞比米勒追殺示劍人,及至示劍城被亞比米勒燒燬之後,亞比米勒去攻打另一城池時,被一婦人丟下的石頭打破腦骨,因羞於死在婦人手中,亞比米勒央求一少年人拔刀把他刺透。

  聖經對這一段的結語是:「這樣,神報應亞比米勒向他父親所行的惡,就是殺了弟兄七十個人的惡。示劍人的一切惡,神也都報應在他們頭上」(九56-57)。

  由此可知,這段裡的「惡靈」當然不是指來自仇敵撒但的靈,而是指神以「惡」來懲罰亞比米勒和示劍人的惡,使他們之間以詭詐相待,並各懷傷害對方的惡念。這就是「神以乖僻對待乖僻」的審判。亞比米勒和示劍人如何以乖僻對待亞比米勒的七十兄弟,神也照樣如何已乖僻來對待他們,作為他們今生今世行惡應得的懲罰。

 

3. 神使謊言的靈入假先之口中(王上二十二19)

  亞哈王貪謀拿伯之葡萄園,王后耶洗別就設計謀使人作假見證誣告拿伯,拿伯因而被眾人拉到城外用石頭打死。之後,亞哈王就起來得了拿伯的葡萄園。

  神差遣以利亞先知去責備亞哈所行之惡,並預言亞哈家族必不得好死(王上二十一章)。過三年,亞哈邀猶大王約沙法同去與亞蘭人爭戰,眾先知都預言說:「神必將那城交在王手中」,獨有先知米該雅對王說:「你要聽神的話!我看見神坐在寶座上,天上的萬軍侍立在他左右。神說:『誰去引誘亞哈上基列的拉末去陣亡呢﹖』這個就這樣說,那個就那樣說。 隨後有一個神靈出來,站在神面前,說:『我去引誘他』。神問他說:『你用何法呢﹖』他說:『我去,要在他眾先知口中作謊言的靈(I will go out and be a lying spirit in the mouth of all his prophets)』。神說:『這樣,你必能引誘他,你如此行罷!』。現在神使(已將)謊言的靈(放)入了你這些先知的口,並且神已經命定降禍(惡evil)與你。」﹍亞哈陣亡,狗來餂他的血,正如神藉以利亞先知所說的(王上二十二38)。

  這一段故事也是典型神「必將他們的惡倒在他們身上」和「以惡報惡」的例子。這裡神所放入先知口中的不是撒但,不是惡者的靈。因為這靈說:「我神說:「清潔人你以清潔待他,乖僻人你以乖僻待他」(詩十八26;將成一說謊的靈」(I will be a lying spirit),換句話說他本身並不是說謊的靈,但為要報應亞哈王所行的惡,他要在王的眾先之口中成為說謊的靈,以引誘亞哈出戰,得報應。這和「神就給他們一個『生發錯誤的心』,叫他們信從虛謊」(帖後二11)是相互對應的。

 

4. 有惡靈從神那裡來在掃羅身上(撒上十六-十九章)

  在查考這一段故事之前,我們必須再強調一個事實:神會差遣屬靈的「惡使者」(evil angels)來懲罰惡人(詩七十八49),雖然名為「惡使者」,但指的絕不是撒但,而是指如同出埃及前去擊殺埃及長子的「滅命使者」一樣(出十二23)。是百分之百的出於神,來自於神,屬於神的僕人;這和神的仇敵撒但和撒但的使者毫無關連!

  神要懲罰人並不需要藉由撒但來完成!神自己有執行審判的「惡使者」,他們不是作惡敵對神的惡魔撒但,相反的,他們乃是執行神「以惡罰惡」的公義使者!可惜的是同一字眼evil在撒母耳記掃羅的故事裡,先入為主的被認為是且翻譯成幾乎和「撒但」同等字眼的惡「魔」,因這一「魔」字,嚴重誤導了讀者對神作為的認識。

  切心尋求真理的人,若能記住神有祂自己施行審判公義的「惡使者」,則在分辨靈界的事上,就顯得清楚多了。

  撒母耳記上第十六章14,15,16,23節以及十八章10節和十九章9節中的evil spirit,中文和合版一律翻譯成「從神那裡來的『惡魔』」。而不是如詩篇七十八篇49節evil angels 翻譯成「降災的」使者。因這一「魔」字,意義全給誤導了。解經者也就憑這樣的翻譯,加上既有的「若非神允許,撒但一事也不能做」的根深蒂固觀念,順理成章的將這些經節解釋成「神的靈離開掃羅後,神就允許『撒但』來打擾他﹍」。

  其實,倘若和合本將這段故事裡的字眼依詩篇的翻譯,將「惡魔」翻譯成「降災的靈」:「神的靈離開掃羅,就有降災的靈從神那裡來擾亂掃羅」,則一切真意就不言自明了。

  撒母耳記有六處提到掃羅被「惡魔」擾亂,而其中十六章23節最能顯出作者用字的含意。中文和合版對這一節的翻譯是:「從神那裡來的惡魔臨到掃羅身上的時候﹍惡魔離了他」,這樣的翻譯和原文有極大的出入。原文是這樣寫道:「『神的靈』降在掃羅身上的時候,大衛就拿琴用手而彈,掃羅便舒暢爽快,『惡靈』就離了他」。顯然地,這裡作者交互使用「神的靈」和「惡靈」,清楚表明了這裡的「惡靈」是「神的靈」,是來自於神的懲罰,與「魔」無關。

  至於從神來的降災的靈為什麼會因大衛彈琴而離去呢?難道不是因為這靈是惡者的靈,所以大衛一彈「讚美詩」,邪靈就離去?人們因為有唱讚美詩也能「趕鬼」的認定,故更加深的堅持這靈是是邪靈。其實,「降災的靈」在大衛彈琴中離去,並沒有什麼神秘之處。這就好像從神來的瘟疫一樣,藉由摩西、大衛的代禱,神就讓瘟疫離去,停止對以色列百姓的懲罰。我們總不能因為瘟疫在代禱中離去,就一口咬定這瘟疫來自於魔鬼!

  從十八章10節到十九章9節神對掃羅執惡不悔改的惡之懲罰越來越嚴重,到最後神的懲罰已不鬆手,連大衛彈琴(代禱)都已無效了,不但無效,並且讓掃羅生發錯誤的心(帖後二11),反而擲槍要將神的受膏者大衛刺透,以致於罪上加罪。事到這樣的地步,就好像神告訴耶利米先知一樣:「雖有摩西和撒母耳站在我面前代以色列民求,我的心也不顧惜這百姓」(cf.耶十五1)。因為神對這等惡人今生今世的審判已定,再怎麼代禱都已無用了。以色列百姓的結局是被擄拋來拋去,掃羅的結局是陣亡。

 

  根據以上對「神使惡魔降在亞比米勒和示劍人中間」、「神使謊言的靈入假先之口中」以及「有惡靈從神那裡來在掃羅身上」的查考,我們知道「從神那裡來的惡靈」指的並不是撒但,所以讓我們看出這類因「神若不允許,則撒但就不能行動」的定見,所衍生出來「想當然耳」的翻譯,必然導致我們走向毫無聖經根據的錯誤解說當中。然而因為這樣的錯誤解說,正好和人們平常所受的錯誤教導一致,所以就很容易被不經思索地接受。不但如此,人們還把這些段的故事當成「神派遣撒但﹍神允許撒但﹍」的主要立論依據,這是何等可惜的事情啊。

 

VII. 保羅身上的刺(林後十二7

 

  保羅在寫給哥林多教會的書信裡說道:「我就是願意誇口,也不算狂。因為我必說實話,只是我禁止不說,恐怕有人把我看高了,過於他在我身上所聽見所看見的;又恐怕我因所得的啟示甚大,就過於自高,所以有一根刺加在我肉體上,就是撒但的差役(the messager of Satan)要攻擊我,免得我過於自高。為這事,我三次求過主,叫這刺離開我。祂對我說:『我的恩典夠你用,因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軟弱上顯得完全』,所以我更喜歡誇自己的軟弱,好叫基督的能力覆庇我。我為基督的緣故,就以軟弱、凌辱、急難、逼迫、困苦、為可喜樂的,因為我什麼時候軟弱,什麼時候就剛強。我成了愚妄人(我成了自我稱讚的愚妄人 I am become a fool in glorying),是被你們逼的﹍我雖算不得什麼,卻沒有一件事在那最大的使徒以下」(林後十二6-11)。

  首先我們來看保羅在這一段裡所說「軟弱」到底意指什麼?是人所常以為有關「罪」方面、對神的虧欠麼?如果是這意思的話,那神對保羅說:「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軟弱上顯得完全」,豈不是暗示我們當停留在罪的軟弱中,好讓神的能力充滿?斷乎不可能!要明白這裡所說的軟弱之真意,可從同一書信幾段文字之後,保羅提到:「基督因軟弱被釘在十字架」(林後十三4)來瞭解。基督的軟弱當然不是「罪」方面的軟弱,因為祂從來沒有為罪所勝(來四15)。那基督的軟弱究竟是什麼呢?當然是在客西馬尼園的大聲哀哭,流淚禱告,懇求那能就祂免死的主,在苦難中學會了抹去自己意願,完全順服主的旨意的掙扎;當然也是那誰軟弱我不軟弱的「愛的哭泣」,這軟弱,主基督有過(路十九41),保羅有過(林後十一29),父神也有過(結六9;林前一25)。另外,還有比我們之最剛強還剛強的「軟弱」(cf.林前一25),譬如:讓眾人議論紛紛的聖工諸事不順,到處被逼來逼去(林後十一24-33),以及由這挫折而產生的「愚妄」(林後十二11)。這些「軟弱」都是可歌可泣的勇敢與堅強,都是令人肅然起敬的深愛與無我的順服。它與亟欲表示自己屬靈恩典能力突出的自高心態,剛好相反。這軟弱猶如是能克剛的柔,外表看似無力,實是堅韌無窮(林後十一5),看似缺乏主恩,實是綿綿無盡(林後十一24-27;23)。

  從保羅三次求主將加在他肉體之上的刺拿掉之懇切,可以看出保羅一開始,並不覺得這根刺對他有什麼益處,所以他祈求三次,寄望神能照他所願的拿掉它。就像主耶穌基督在客西馬尼園一樣,原先主也切求父神三次將苦杯拿去,因主並不希望這杯壓在祂身上,最後,主在哀哭中順服了,喝下這與死亡爭戰的杯,大得榮耀。同樣的,最後,主告訴保羅,不用再求了,因神的恩典夠他用,主的能力在人面對撒但差役攻擊的「軟弱」上,反而顯得更完全。所以保羅明白過來,原來這根刺對他是有益處的,原來撒但差役的本想讓他跌倒,誰知,反而讓他因常處在爭戰狀態下,反而更加謙卑不敢自高,因而更得神喜悅。

  這樣說來,豈不是說撒但差役的攻擊能造就保羅的靈性?所以肯定是神「允許」撒但來熬煉保羅,好讓保羅更堅強,更明白神的旨意!不!雖然憑信心奮力與撒但爭戰能讓人更熟練仁義的道理(cf.來五13-14),但這並不等與說撒但是得神允許才出現在我們面前。就像任何戰爭一樣,和敵人越多的爭戰,越能熟練戰事,但並不能因此而說,敵人是在最高指揮官的允許下才出現在我們面前。不!敵人如同吼叫的獅子,隨時出現,儆醒預備的得勝,未將油點著的就被吞吃。

  在天國路上遇見撒但的主動攻擊、威嚇、阻擋、本是「天經地義」的事,因為撒但是神的仇敵,不甘心神的旨意成全,不情願有一人得救,況且有時,聖徒必須主動入狼群去爭戰,有時,是狼披羊皮趁人睡著了進入羊圈來破壞,這無關神的允許不允許,這是撒但牠自己的主動破壞能力。然而,主說:「你們可以放心,我已勝了世界」,所以無論撒但如何將苦難壓在我們身上,我們都能靠主勇敢爭戰而得勝。在爭戰的當中,自會產生許多錯綜複雜的心情,有苦澀的哀哭,也有風暴中的平靜,都領我們與主更相近,並在苦難中大享主賜的真平安。這就是保羅這一段「刺在身」的寫照!

  這就是人所常說:「生於憂患」的道理,因憂患讓人儆醒。

  從「撒但的差役攻擊我」到明白原來可以「免得我自高」之間,保羅不是一開始就懂這道理。保羅是花了相當長的禱告時間,在三次懇求主,得不到主回應的痛苦當中學會了順服,勝過了掙扎的「軟弱」、大得平安之後,才明白過來。

  事實上,撒但攻擊保羅,是要使他喪志,就像牠攻擊主,是要置主於極其憂傷、幾乎要死的苦境,心生放棄喝苦杯的害怕(可十四32-34)。然而,主戰勝了撒但的攻擊,在無我的順服中,明白了喝苦杯的榮耀,所以祂喝下了苦杯;保羅在祈求中得主安慰,知道在撒但差役的攻擊中,主的恩典將更大,所以他接受這能使他免於自高的刺的長期攻擊。

  因此,若將這段故事說成「撒但的差役(心懷惡毒)攻擊保羅」其目的是:「免得保羅自高」,就好像說「撒但(無所不用其極地)攻擊主耶穌基督」,目的是:「要主耶穌得榮耀」一樣的荒唐。

  保羅所提及的「撒但差役」到底是誰呢?是撒但本身嗎?若按同一書信保羅所說:「那等人是假使徒,行事詭詐,裝作基督使徒的模樣。這也不足為怪,因為連撒但也裝作光明的天使。所以牠的差役,若裝作仁義的差役,也不算希奇。他們的結局必然照著他們的行為」(林後十一13-15)。可見,保羅所說那加刺給他的,不是別人,正是教會裡披著羊皮,到處苦害他的同工!這刺就是這些人對保羅無所不用其極的毀謗,說他「信又沈重,又厲害,及至見面,卻是氣貌不揚,言語粗俗」(十10),說他是「愚妄人,不配當使徒」(cf.十一16-23),說他「用詭詐、用心計牢籠同靈」(十二16)等等,加增保羅牧養工作的困難,

  這根刺,深深的刺在保羅的血氣(flesh)之上,讓他忍無可忍,所以三次祈求主叫這刺離開他。但神因保羅所得啟示太大,不但沒有答應,並且讓他明白:主的能力,是在人的軟弱上顯得更完全,面對撒但差役的攻擊,只要人常保這一顆「我需要主」的「軟弱」,人就不會自高,因為不自高,主的恩典就將更加充盈。保羅於是歡喜的告訴他被毀謗最力的的哥林多教會同靈:「所以我更喜歡誇自己的軟弱(遇攻擊也會掙扎,實在是無用的僕人),好叫基督的能力覆庇我(應我自知不足需要主恩眷)」,所以「我為基督的緣故,就以軟弱、凌辱、急難、逼迫、困苦、為可喜樂的」。

  然而­­﹍然而,走筆至此,這次保羅忍耐不住了,因為哥林多教會同靈將他的沈默當成是軟弱的表徵,所以接著保羅大聲說:「然而我成了愚妄人,是被你們強逼的!」(十二11),他不再「軟弱」,他要告訴他們,他的軟弱是對主,不是對人(十三1-3)!他們弄錯了,其實他一點也不在最大的使徒之下(十二11;十一5,23)!﹍

  如果將這段保羅被強逼成「愚妄人」之前,向哥林多教會同靈敘述哥林多教會裡的撒但差役是如何的加刺給他,他是如何的向主懇求,以及主是如何的回答他等等爭戰的過程,當成是「主為了阻擋保羅自高,所以就允許撒但來攻擊他」,那就太離題了。 

 

VIII. 約伯的故事

 

之一:神說「約伯的義可以救他自己」

  不可否認,約伯的經歷造成我們極大的錯覺,總以為若非神允許,撒但就不能動我們一根汗毛。神之所以允許撒但攻擊約伯,實在是因為約伯內心自義而不自覺,故神讓撒但去打擊他,以便約伯能醒悟,更加完全。

  這一典型將撒但當成聖徒成聖完全之訓練官的看法,左右了基督教千年以來對聖經中,最基本的「敵我關係」之瞭解,也令我們逃脫不出「世上沒有一個義人,人再怎麼完全,在神看來也是有錯,是故當熬煉之」的噩夢。因為,縱然一個人能達到像約伯一樣,完全正直,敬畏神,遠離惡事,在神來看,還是不足,神還是會允許撒但來重重熬煉這人。可悲的是熬煉過後,雖然更加完全了一點,但因為這人仍然有氣息在身,沒有離開世界,所以仍舊屬於「世上沒有一個完全人」的範疇。既然仍屬於「不完全」的世上人,因此,誰知道,神那天還會為了讓這人更加完全,就再去允許撒但來熬煉這人﹍直到,直到這人氣斷,從此不再屬於「世人」,神才有可能罷手,放過他,不再允許撒但來熬煉他!

  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信仰乎!

  人們因為這樣被教導,所以深信連約伯這樣被神肯定「完全正直,敬畏神,遠離惡事」的人,也難免藏有自義之心,需要神,如匠人熬製精金一樣,嚴厲熬煉,以求完全。因為有了這樣的一個認定,自然而然地,在神家中就會散發出一種奇特的氣氛,飄在同靈之間,極端的扭曲了同靈之間的愛情:當某同靈遇到令人震驚的不順利時(如車禍或突然臨到的重災),人們第一個反應常是極短暫的同情,接著卻是很長的猜測:在他「敬畏神,遠離惡事」的外表敬虔下,「到底隱藏著什麼過錯?要不然怎會﹍」。於是,去探訪的總舉約伯的例子,勉勵一番(好像痛不在身似的):「必死的人豈能比造他的主公義麼?」(伯四17)然後就有意無意的或明說或暗示,要遭難的同靈在災難的痛苦中,把握機會,深度的「檢討」自己:「神給你這美好的機會檢討,就檢討吧!認罪吧!不要像約伯!不要自義!縱然沒有已知的錯,也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過!」。

  就這樣,在一片「反省吧」的聲中,遭難的同靈只得剝心挖肝地硬將沒有的小事當成大罪來悔改痛哭!除了皮肉的痛苦之外,在心靈上又得將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另外,因為隨時得等候,在祂眼中你永遠是「不完全」的神,隨時允許撒但再來熬煉你,以致於信仰路,顯得異常的繃緊與宿命,無時不刻地在悔改的戰兢中,等待隨時可能出現的熬煉;拼命追求,只要一息尚存就永遠不可能達到的「完全」,導致心憔力悴,無法片刻放下心來,安然的躺在主懷裡,享受神「不算為有罪」(詩三十二2)的恩慈﹍

  人們似乎都忘記了,神親自說過:「約伯的義,可以救自己」(結十四14)!我們這些遠遠比約伯不義的後人,竟然很自以為義的,找到了約伯不為神所見的缺點!隨從約伯的三個朋友和那裝作光明使者的以利戶,一同嚴厲批判約伯犯了「自義之罪,本該受罰!」(cf.伯三十二2;三十四36-37)。

  天啊!到底是誰?是神還是人看錯了約伯?為什麼當神說「約伯的義可以救自己」的時後,人卻仍堅持的說「不!不!約伯的義是自義,理應重重受罰!」。唉!到底是誰自以為比神公義?是約伯呢?還是我們?

 

之二:雖不明白,但我接受

  聖經對約伯故事的看法又如何呢?除了那「因說錯話必須要悔改」的三個朋友說約伯自義外(伯四十二7;三十二1)\ 可嘆的是我們竟然一直跟著他們如是說!\ 約伯的故事讓我們看見神是多麼的以約伯這「僕人」為傲(伯一8)!可不是嗎?「僕人」的本分,就是要讓主我們的神得榮耀(賽四十九1-3)。當神見撒但出現時,神就主動的提到約伯並稱之為「我的僕人」,並稱讚他「完全正直,敬畏神,遠離惡事」﹍

  歷經大動盪之後,到了災難的盡頭,約伯仍然不改其色的持守住他的純正(伯三十一章),神滿心喜悅大得安慰,在短短的兩句話裡,重複稱約伯為「我的僕人」四次!並且要約伯在還未從苦境轉回之前,先去替令他痛不欲生的朋友獻祭祈禱,以熄神對他們三人胡評亂論的憤怒(四十二7-8)。

  當神要求約伯三個朋友去請約伯為他們獻祭祈禱,否則神將不原諒他們的時候。約伯並沒有藉機會使他三個朋友難堪,也沒有向神要求:「主阿,我長了一身毒瘡,如何去獻祭?怎有心情為他人祈禱?你得先醫治我這好人呀!」。約伯並沒有這樣要求,因為約伯明白神要他這樣做,就像他無端端經歷的患難一樣,「太奇妙,是人所不知道的」。

  於是,約伯二話不說,從爐灰中站起來,帶著滿身的毒瘡,去執行「雖不明白,但我接受」的順服,宰殺了牛羊,為朋友獻上燔祭,止息了神本來要按他三友的愚妄辦他們的憤怒,展現出他不但「完全正直,敬畏神,遠離惡事」,而且也是一個以行動來清楚表明大愛的神僕,得勝了撒但要他遠離神的一切攻擊,讓神大得榮耀。所以,神在約伯為他的朋友祈禱的時候,就如同患難來時一樣的突然,使約伯從苦境轉回(伯四十二10),大大祝福他。

  由整個故事,我們看見了一件極諷刺的事實:我們所認定、批判、引以為鑒的約伯之「自義」,竟然是在突然臨到,一波又一波的排山倒海患難中,支持住約伯,使他能堅立,進而得勝撒但的「無愧」!因為約伯知道在神和在人面前他都能「我沒有錯」的昂首屹立,因為知道他必然(無愧的)得見神,神必定會(按公義)給他一個辯白的機會(十九25),所以他能在不止息的痛苦中持續踴躍(六10);也因為具有這「我至死必不以我自己為不正,我持定我的義必不放鬆,在世的日子,我心必不責備我」(伯二十七5-6)的坦然,約伯破除了撒但無情的攻擊,也粉碎了撒但藉著他三個朋友以及以利戶的毀謗和唱高調。

  約伯走過死蔭幽谷,堅持住神僕身份,最後以:「雖不明白,但我接受」的安寧來接受神一切的安排。撒但於是失敗了。

 

之三:不是神允許撒但熬煉約伯,而是神藉約伯得勝撒但

  聖經所記的不是神「允許」撒但來教訓「完全正直,敬畏神,遠離惡事」的約伯;也不是神「藉」撒但去攻擊「太過於安逸」的約伯,要他能夠儆醒!聖經所記的明明是撒但不信神所說「約伯完全正直,敬畏神,遠離惡事」的讚美,提出毀謗的質疑(一9;二5)。是撒但來激動神(伯二3),要在神的僕人約伯身上展開與神的爭戰。

  試想如果沒有天上那一幕神與撒但間的對立,怎會有地上約伯的受苦?所以,約伯受患難的本源是神與撒但之間的衝突,而非約伯自身有什麼可責之處。神對撒但說「你雖激動我,攻擊他,『無故』的毀滅他」(伯二3),一語說明了約伯所受的患難,不是由於約伯「自義」的緣故,以致於需要神「藉」撒但來使約伯更完全!

  想想看,撒但怎會是神訓練祂僕人的「訓練官」?如果撒但在聖徒完全的過程中扮演如此不可或缺的角色,那神又何必一心一意要滅掉這對聖徒成聖極有幫助的撒但和牠的作為(約壹三8)?以利法不是很挑撥的說了嗎:「主不信靠祂的臣僕,並指祂的使者為愚昧」(伯四18)?滅了撒但後,誰來替神熬煉這些神信靠不住的臣僕和使者?

  我們不能想像撒但事事稟報神,等神簽批「准予攻擊」命令,才出手攻擊聖徒!如此一來,反過來,怎麼去瞭解神的簽批?難道神眼見撒但以剛第一張申請的三兩銀錢之准證,就拐走祂初初受洗已是無罪的兒女,不但不停止發准證,反而,一張又一張的簽批下去,准予撒但使用更多的花樣去誘惑他們?難道神真的會糊塗到,眼睜睜的看著撒但拿著祂的准證,將祂以寶血從撒但手中拯救出來的兒女,一步一步地再將他們帶回撒但的國度、進入死亡的地步,而仍不自覺的越批越大方?除非,除非人以為神也被撒但迷惑了,在撒但的甜言蜜語下,機械式的簽批,出賣兒女!

  事實上,不管神同不同意,撒但總如同吼叫的獅子,遍地遊行,尋找自己離開神恩典翅膀的人(彼前五8)。我們千萬不要天真到真的以為撒但需要神的准證才能行動!約伯記所記載的不是「神允許撒但去攻擊約伯」,正好相反,神是針對撒但對神僕人的毀謗,提出立即的反擊,要在祂僕人的身上得勝撒但,讓撒但知道神以祂的僕人為榮,因為,僕人敬畏祂,完全是以心靈和誠實來敬拜,不是如撒但所說是為了任何屬世的好處!

  在信仰上,當時刻紀念神對我們的愛和保護。在天國路是上遇見撒但的主動攻擊,是「天經地義」的事;這絕不是神藉撒但來熬煉祂的僕人(約伯),反而,在這「遭遇戰」裡,神要藉祂的僕人(約伯)來得勝撒但,滅掉仇敵,成就神國的實現。

 

不叫我們遇見試探

  主耶穌教導我們這樣向天父祈求:「﹍不叫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惡者」,神既要救我們脫離惡者,怎又會允許惡者來攻擊我們?所以,神將約伯所遇見的一切災禍放在祂自己肩上挑,說:「『我』無故的毀滅他(約伯)」(二3),約伯的親朋好友在約伯從苦境轉回後也說:「論到『神』所降與他(約伯)的一切災禍﹍」(四十二11),使徒雅各幾世紀之後,也接著說:「主給約伯的結局,是顯明主是滿心憐憫,大有慈悲」(雅五11)!是的,誰能看出這是神一個滿心憐憫和大有慈悲的作為?除非,從神的「愛」來看這故事。

  我們一直以為不斷的從神那裡得到什麼,才是主恩綿綿。其實,真正的恩典乃在於比「受」更為有福的「施」!能不再向主祈求「給予」,能不再向主祈求「聽我」,從此配得為主打美好的仗,甘心樂意為主受苦,縱使在極度的痛苦當中,仍持有「雖不明白,但我接受」的無我之順服!正如腓立比書一章二十九節所記,神給聖徒最大的恩典就「為主受苦」:「主給我們的恩典,不但是相信祂,而且能為主受苦」(For unto you it is given in the behalf of Christ, not only to believe on him, but also to suffer for his sake)。

  神沒有讓約伯遇見試探,神愛約伯,為要讓他能得更大的恩典,所以,神讓約伯去為祂受苦,為祂去除滅撒但的毀謗。

  我們可以說,約伯所遇見的爭戰,也就是神在某種程度上,期望每位聖徒都能做到的「看萬物如糞土,視己命為虫蛆」,也就是保羅所說: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了的「美好的『仗』」,是出於神的愛而有的榮耀!

 

這就是約伯的故事

  從約伯的故事裡,我們也看見了,人在神和在人面前的「無愧」,是一得勝惡者的多大力量!因為當人無愧時,人就知道神沒有理由不站在他這一邊!這無愧的浩然之氣,比起因自己的不是而在神面前痛哭悔改,祈求原諒、加添力量的懊悔之站不起,實有著天攘之別的氣勢之差異。

  「無愧」,讓人在撒但攻擊的不止息痛苦中,仍能對神踴躍。

  可惜,我們今日不准人無愧(自義!),總是如約伯三友一樣灌輸「誰是完全人?」的概念,忘記了約伯三友就是因為這樣的理論,而被神怒責!我們總強逼人將沒有的錯也挖出來當作大錯認罪,以致於人人在神面前抬不起頭來。

  今天的我們,越來越像約伯三友和以利戶一樣,聽不慣人如但以理自知無愧,對自己肯定的敘述(但六23);聽不慣人如尼希米自知能為眾人表率,像似法利賽人般的祈求(尼五14-19);也聽不慣人如保羅大聲為自己申冤的辯白(林後十一章)。我們要的是:無論如何人都得承認自己至少犯了不知的罪,天天得在不曉得為什麼要痛悔的痛悔中哀哭,以為這才是蒙恩得力的關鍵!

  雖然撒但曾傾全力,藉患難、病痛、親人、密友來攻擊約伯,不成,最後再動用貌似神人,實是撒但差役,與毀謗保羅同類型的「使徒」(極具「恩賜」,空得「使徒」虛名,內心詭詐,毀謗起保羅來絕不留情),以利戶來責約伯:「願約伯被試驗到底,因他回答像惡人一樣。他在罪上又加悖逆,在我們中間拍手用許多言語輕慢神」(這判斷與神在四十二7-8節所說『約伯說的是,三友大錯』南轅北轍,故可知以利戶絕不是神的代言者),想要在約伯肉體的患難之外,加一層心靈的重擔,分化他與神之間的親密交情(伯二十九4),讓約伯放棄對神的忠誠。感人的是,約伯在痛至拿瓦片刮身的悽慘裡,仍因著自己的清白而堅持「與神辯白」的盼望,並再三向朋友表明患難再大,他絕不灰心喪志,不責備自己「完全正直,敬畏神,遠離惡事」的事實(伯二十八章至三十一章)﹍以浩然之氣,面對「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的無端猜測與毀謗!

  撒但最後因牠在神面前對神僕人約伯的毀謗,一樣也沒成成功,終於棄子投降,神於是在約伯身上大得了榮耀!

  這就是聖經中的約伯故事。

 

IX. 分辨

 

神之「管教」?神之「惡」?魔鬼之「惡」?

  經過以上的查考,無可避免,我們將問道:「如此一來,如何去知道某一令人「痛」的事是出於神之「惡」?還是出於撒但之「惡」?還是﹍?

  通常會讓人「痛」的事,其來源有三:一是神之「管教」,二是神之「惡」,三是魔鬼之「惡」。

   希伯來書作者在提及古聖徒和耶穌基督所受的逼迫和苦難之後,以這許多的見證人所遭遇的例子,引用箴言來激勵當時同樣處在患難中的同靈:「我兒你不可輕看主的管教,被祂責備的時候也不可灰心﹍」(來十二5),說明了在這裡「管教」一字不是因罪而被責打,同樣這字,在聖經中被翻譯多次成「訓誨」或「教訓」,就如同保羅勸勉作父親的要按主的「教訓」養育兒女(弗六4),向提摩太闡明聖經都是神所默示的,在「教導」人學義上大有幫助(提後三16;箴一2),這裡所說的「管教」乃是「使精益求精」的教導,這「管教」是來自於神對兒女的「愛」(來十二7-8),為了讓兒女在神的「聖潔」上有分,換句話說為了兒女能承受更深的榮耀,所以神就以艱難給他們當餅,以困苦給他們當水(賽三十20),是屬於得榮耀的「成長必經之路」,基本上無關乎孩子們做錯被糾正。因為按照希伯來書作者舉聖徒被害,因信得美好證據,以及耶穌基督與罪惡相爭,抵擋到流血的地步做為「被管教」的實例來看(來十一25-十二6),我們可以肯定的說,神的「管教」只會發生在配得神愛的人身上,是屬靈生活必然遇見的爭戰,為要力上加力大得益處,以準備在神聖潔的工作上得更大的託付。

  管教不是負面的糾正,而是正面教導,是天父因著愛加諸於兒女身上,期望他們「精益求精」的爭戰過程。這「爭戰過程」,就像所有愛兒女的父親對兒女的要求一樣,必然是兒女所能忍受的(林前十13)。雖然在「管教」中,會生出手酸腳軟的掙扎(來十二12),但卻沒有跌倒的可能(林前十13),而且每次的得勝,都帶給天父莫大的欣慰與榮耀。

   至於另外讓人會痛的原因是出於「神之惡」還是「魔鬼之惡」,我們可以這麼的來瞭解它:

  「神之惡」是是神對惡人現時的審判手段,是公義的彰顯。這類的例子聖經裡俯拾皆得,除了本文曾談過的掃羅王等例子之外,我們也可以用拿八的例子來看:拿八一聽見他妻子亞比該將遇見大衛的是告訴他,他就「魂不附體,身僵如石頭一般」,過了十天「神」就擊打拿八,他就死了(撒上二十五37-38)。所以,「神之惡」只針對惡人,「神之惡」的臨到會讓罪人戰慄,失常,甚至喪命。然而,在主裡的同靈是不會遇見「神之惡」的,他們所擁有的盡都是「神的愛」。

  「魔鬼之惡」是針對全體被造之物,牠是死亡的力量與威脅。這惡如同吼叫的獅子,威脅著所有的聖徒。因為是屬靈爭戰,所以兩軍相遇必是自然,無關「神藉撒但﹍」。魔鬼之惡的出現是為了要阻擋聖工,令聖徒喪膽,以致於有人因而跌倒,但卻也有人因而更加剛強。使徒們在越惡劣的環境中,越感念主恩,越被逼迫越勇敢;猶大正好相反,他被魔鬼之惡所迷惑,拿了三十兩銀錢賣了主。所以面對撒但之惡,忠心的僕人終將因靠神恩典,老練於爭戰,勝了又要勝;相反的,心懷二意的門徒,終將被誘而遭吞吃。

  「魔鬼之惡」和「神之管教」最大的不同在於我們當祈求「不叫我們遇見試探」,但當歡喜的「順服接受」神之管教(來十二9-10)。

  是故,在神在人面前常存無愧的良心(徒二十四16),是最容易讓自己分辨臨到的身上的到底是神之管教,是神之惡的審判,還是魔鬼之惡的試探。

 

基督和彼列有什麼相和呢?

  聖經從來沒有一處說:「神藉撒但去做這做那」,但眾人說得像真的有這麼一回事一樣,且人人深信不疑,引為真理。至於聖經明明記載:「基督和彼列有什麼相和呢?」卻似乎從來沒有人認真願意的去明白神和撒但是仇敵,是絕對不共事來往的!

  模糊錯誤的「神藉撒但﹍神允許撒但﹍」之概念,直讓人有「撒但很聽神的話,神說一牠不做二」的錯覺,因為一件事情要能如願的成就,除了「允許」之外,還要對方密切的「配合」。這樣一來,撒但雖然是惡者,是謊言本身,並且知道神不但絕對不會憐憫恩待牠,而且已經預備好地獄之火等著牠(cf.太八29;二十五41),但牠卻仍事事稟告神,事事非得神批准不敢行動,而且行動起來絕對不逾越神的規定!比起「不守本位」的天使(猶6),以及三天兩頭就造反的兒女(耶五21-23),撒但實在更配得神賜給「順從」之人的聖靈啊(徒五32)!

  由此可見,說「神藉撒但﹍神允許撒但﹍」,是一何等的錯誤!

  根據我們對神與撒但的查考,我們至少明白了神絕不會去找撒但來「替天行道」,而撒但也絕對不是一個「聽命於神」的惡者!神與撒但是亙古以來的仇敵,是相爭的,耶穌基督甚至和牠相爭到流血的地步呢(來十二4)!

  保羅寫信告訴哥林多教會:「義和不義有什麼相交呢?光明和黑暗有什麼相通呢?基督和彼列有什麼相和呢?」(林後六14-15),明白的告誡我們不要將兩對立的善和惡交織起來「同負一軛」。是故,凡是以為神和撒但為成全神的旨意,而各盡其職的認知,是完全脫離聖經的教導!

 

XII. 結語

 

   根據聖經,我們得出了善惡在創世之前就都已存在,並且彼此為仇的事實。這和世俗的善惡二元恆久並存的「二元論」,有著天壤之別的不同!聖經所啟示世人的是:神透過「創造」完成了『「死亡」被「生命」吞滅』的過程,經由這一過程,神實現了「永恆一元」的至尊。

  我們也認清了撒但迫不及待要吞吃我們的真面目,並清楚知道撒但與神在我們身上是「相爭」的(加五17),不是「你准我,我藉你」的相和。惡者永遠是敵對神的惡者,神永遠不會藉助仇敵撒但的惡來成就神國的善(羅三8),神自己足以「獨立地」在美善的事上來熬煉聖徒(箴十七3),並不需要撒但的「介入幫忙」。至於撒但,牠自有「獨立」遍地遊行,尋找可吞吃人的破壞能力。撒但不但不需要神批准牠,反而窮兇惡極的要來毀壞神的工作!

  今日在屬靈的爭戰上,我們首當急迫釐清的就是:認識敵人!認識撒但!

  主耶穌在客西馬尼園「驚恐起來,極其難過,心裡甚是憂傷,幾乎要死」(可十四33),三次向父神懇求將苦杯撤去。如果當時我們跪在主身邊,聽主這樣的祈求,看主如此的害怕,能領會得過來嗎?會不會以「不要怕,說『哈利路亞』就會得勝」來安慰主?是的,主真的驚恐了,主真的憂傷幾乎要死,因為﹍因為祂知道祂的仇敵是怎麼樣的一個實體!為了成全神的計畫,完成神的救贖,主基督在汗滴如血的禱告中,捨棄了自己,戰勝了恐懼!

  信心不是「一事不做,只是禱告看天,全推給神」;信心是「既然主吩咐了,不論順逆,我都立刻盡力去做」(cf.創二十二3)。信心不是將神當僕人支使:我只出口(禱告),執行部分全推給神去安排;信心是將神當主人,在領了主人的命令之後,盡心、盡性、盡意、盡力的去做好主人所吩咐的,然後,呈主面前,請補不足。雅各說:沒有行動的信心是死的!是的,面對撒但的力量,我們必須以行動來表明我們必勝的信心。

  對撒但有了深刻的認識之後,才有可能產生對主深刻的交託,不敢掉以輕心。保羅,這在基督打破死權之後才蒙揀選的使徒,身經百戰,大有能力,但卻不因基督已得勝撒但就以為凡事自然會在神的美意下,水到渠成。相反的,保羅再三叮嚀門徒:「要穿起全副軍裝」,並「依靠主的大能大力」,才能得勝撒但的攻擊。因為,保羅知道仇敵的力量不是掛名信主,但仍屬血氣之人滿口滿心「交託」、「看神旨意」、說「哈利路亞」,就能戰勝的。

  深刻認識撒但,不是為了要讓我們害怕撒但足以與神對抗的力量。越是認識,越能體會主的大愛,越能知道如何去像主耶穌一樣,掙扎過後,坦然面對。更何況,主已先行,戰勝了世界,從此,我們雖然仍有爭戰的苦難,但卻同時能擁有得勝苦難的真平安(約十六33)。主要我們「放心」(在主裡滿有平安),因為人所不能得勝的撒但「死」之力量,已被主的復活滅絕了。主的死與復活已使我們這必死的人活了過來,所以撒但所剩下的「殘餘」力量縱然能「殺身」但已不足以「殺靈魂」。我們只要願意在靠主之外,加上盡一份行動的意願,攻克己身(捨己、為主爭戰的付出),就必能得見神。

  彼得說「要用堅固信心敵擋」,雅各也囑咐門徒:「你們要順服神,務要敵擋魔鬼,魔鬼就必離開你們逃跑」(雅四7),說明了門徒對撒但的攻擊能主動的反擊。使徒們見撒但工作,從來不猶豫不決地問:「是不是神的允許?有否有神美意?」,因為使徒知道,撒但擋在得救的路上,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威嚇我們遠離神。所以使徒勸我們必須立刻奮勇起來敵擋牠,不多留時間和餘地給撒但。

  唯有這樣明白地認清「基督和彼列有什麼相和呢?」聖徒才能毫不猶豫地奮起,得勝撒但任何的攻擊和破壞!

  當然我們也意識到千年的觀念要突然更正,不是一句:「聖靈感動」就可以馬上成功。就如同「外邦人不用受割禮就能歸屬神」顯然是聖靈和眾使徒的定意,但決議之後,保羅雖各處傳講,但卻並不因這道理是聖靈的定意而被各地同靈所立刻接受。相反的,在各處教會(包括耶路撒冷),保羅仍然遭遇許多來自背負猶大傳統的同胞和同靈的阻擋,甚至因而被捆綁下監,受盡毀謗,歷盡滄桑(提後二9;徒二十一章21-30;腓三1-4),才在主的恩眷下,將這福音傳到我們這批後人的手中來,減去我們靠行律法的重擔。

  另外,可預料到的是因為「將撒但完全排除在神的創造之外」,違反了基督教的千年傳統,也觸動了一般人對二元論的敏感與害怕。因而,我們必將承受來自各方的壓力和批判,就如同本會初初建立,因所傳講道理合乎聖經教訓,滿心期望能夠在聖靈的帶領下「更正萬國」,於是,靠主勇敢的開展。然而起步之時,這神親自啟示的真理,不但得不到眾人的認同,反倒引來四面八方各樣的質疑與毀謗。

  我們深知,走向真理更深處的路仍漫長;深知,撒但必然會鼓動各方,加增我們為真道努力的苦楚;但主已勝了世界,並且將真理交託了我們,任誰也不能敵擋!

  最後,「願祂用口與我親嘴,因你的愛情比酒更美」。願慈愛的真神親自教導我們,讓我們能因認識真理而品嚐到神對聖徒如癡如醉之愛情。阿們。

 

 

2000/8/27

提交 聯總2001年3月之聖經專題研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