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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死亡與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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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te recorded: 
2020.03021
Place recorded: 
USA

愛、死亡與生命 

 

乾掉的淚痕深印在皺紋上,老者雅各一手懷抱著剛出生的便雅憫,一手牽著還小的約瑟,凝望著自己親手為拉結立下的石碑,無限傷感。諸般往事也如秋絮,不斷繚繞在心頭。

初見拉結,一婀娜美麗女子正趕著群羊迎來,正如陽光般地燦爛。無數次,聽著拉結在星光下的笑語,教我種種牧羊之事。其實,我是一個內向的人(與我外向的哥哥以掃不同),個性上與同樣內向的拉結姐姐,莉亞,更為契合。但是我愛上了拉結,願意為了她學習牧羊,日夜忍受燥熱酷寒之苦,為了娶她牧羊了七年。七年,時間的長短在愛中顯得一點意義都沒有。

但是我的舅舅騙了我,七年後竟然是將莉亞嫁給了我!為得是要我白白地再為他牧七年的羊,好娶拉結。好吧!我可以忍,只要拉結願意嫁我。之後,我幾乎很少拜訪莉亞的帳篷了。我知道這對莉亞很不公平,但是我愛的本就不是她。

但是天上的神可不這樣想。祂讓莉亞不斷生子,卻讓拉結無法懷孕。我還記得抱著第一個兒子的奇妙感覺,生命是如此貴重卻又輕柔,安穩地睡在我的胸口。我看著莉亞,握著她的雙手。第一次,我愛上了莉亞:不似男女之間的愛,卻隱約超越了那愛。原來生命也可以帶來愛情。

拉結卻漸漸地變得非常煩躁,不斷因為無法懷孕而與我爭吵。第一次,我對著拉結發了脾氣,要她不要再無理取鬧。拉結有我的愛,卻無法生下生命。

直到莉亞生下了六子一女後,天上的神終於垂聽了拉結的禱告。七年後,拉結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增添 --- 約瑟;拉結很高興,但還是希望能再多生一個兒子。誰知,多生的一個竟然帶走了拉結。

那日,我輕柔地將拉結的手放在兒子的頭上,問她:孩子要叫什麼名字?拉結氣若游絲地看著孩子,叫他便•俄尼(悲傷之子)。我知道為什麼,因為孩子未來沒有母親的照料。但是我從不叫他便•俄尼,我叫他便雅憫(右手/幸運之子):你是我所愛的拉結的最後一個兒子,我很幸運有了你。

我如今是個老人了,看盡了百年紅塵,世事喧囂。年輕時,我想要什麼,我就去抓什麼。長子的名分如是,愛情如是。與莉亞和拉結的婚姻使我明白,人生終究有些事無法抓到:拉結拼命地想懷孕,卻抓不到一個生命。我本不愛莉亞,卻因著神賜的生命而終究愛上了她。

我告訴約瑟說,你母親拉結葬在以法他(伯利恆),有我為她立的石碑。但是我死後,要將我葬在赫人以弗崙田間的洞裡,那裡有我祖父亞伯拉罕和祖母撒拉、我父親以撒和我母親利百加,以及,陪了我幾乎大半輩子的莉亞。

我愛拉結,但我與莉亞永遠同眠。

我的雙眼幾乎看不見了,但是現在卻能很清楚地看見莉亞和拉結。我終於來了!你們等了我好久了吧!你們知道嗎?孩子們都好,也都結婚生子了,都是你們生的好孩子。我們走吧!一起去見那天上的神吧!